柳家主緊繃着臉,側頭看向柳妃,可是柳妃不動聲色,根本沒有要承認的意思。
如果她認罪,不光對她的形象有影響,還會影響她在皇上心中的印象,萬一她失了寵,這可是比柳家成爲笑話更可怕的事。
所以,她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讓柳家主來背這口黑鍋。
柳家主滿臉爲難,一張臉已經成了豬肝色。
柳湘之雖然沒參與這件事,卻也看透了前因後果,知道父親肩膀上抗的究竟是什麼。
鬧事的明明都是柳妃和二房,可是現如今出了事,卻全都要父親來擔着,這羣人還真是相當不要臉。
他爲人正直,最見不得這些蠅營狗苟的勾當。
從柳家主身後走出來,柳湘之就要打抱不平,揭穿那些人的陰謀嘴角,卻被柳家主拉住了袖子。
“湘之,回去。”
“爹!”
他氣壞了,臉上都是憤怒之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爹還要爲這些人擦屁股到什麼時候!
“聽話,回去!”
柳家主的聲音嚴厲了一些,他心口冷的厲害,再次上前一步。
他拱手對晏南柯道:“這些事,都是我吩咐下人做的,王妃儘管責罰!”
晏南柯微微挑眉,臉上帶着戲謔之色:“哦?可是我有些不明白,柳家主爲何要這麼做。”
柳家主低垂着頭,此刻肩膀都在顫抖。
“是因爲……因爲我也得知了五公主臉上受傷是王妃所爲,所以想爲侄女報仇!”
“那柳家主還真是一個好舅舅,可是污衊本妃這件事,本妃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轉頭對宮祀絕輕聲開口:“王爺,當朝臣子做出這種有損品德之事,皇上不會不管吧。”
宮祀絕渾身寒意迸發:“管。”
他這一開口,基本上此事已經不可收拾,柳家主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
恐怕自己這個官兒,是做到頭了。
這場宴會已經沒必要再參加下去了,晏南柯起身來到宮祀絕身邊,然後抓住他的手。
“王爺,咱們走吧。”
“好。”
兩人在衆人注視之下帶着屬下離開,無人膽敢阻攔半步。
至於柳家剩下的一些閒雜事情,他們應該自己就會處理,晏南柯也懶得再次插手。
兩人剛剛離開,其餘的客人也找了藉口告辭。
就連朝中一些和柳家主交好的官員,見勢不妙也開始跑路。
得罪了當今絕王,恐怕柳家日後前途堪憂,爲了自己的未來,他們也會想辦法和柳家脫離關係。
幾乎沒多久,原本熱鬧的宴會就變得人丁零落,晏老夫人也帶着人告辭,追着晏南柯離開的方向而去。
柳氏也立刻帶着呂明珠跟上。
晏如夢眼神閃了閃,她立刻拉住她:“娘,你和大嫂坐我的馬車一起走吧。”
“這……不太方便吧。”
晏如夢連忙低聲道:“女兒的馬車又大又安穩,多坐幾個人完全沒問題,而且你看,大嫂還懷着身孕,坐更好一些的馬車比較安全。”
“那好吧。”
他們兩人並沒有跟着晏老夫人一起走,而是搭上了東宮的馬車。
晏如夢也在旁邊陪着她們。
而此時,安瑩郡主也追了上去,見晏南柯上了馬車要走,她加快了腳步來到車門前。
“絕王妃等一下。”
晏南柯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到安瑩之後眉眼舒展了幾分。
“今天之事,多謝安瑩郡主幫忙,我聽王爺說,他也是你找來的呢。”
安瑩臉頰跑的微微泛紅,她睜大眼睛露出微笑道:“不知道安瑩可否有機會與王妃結識。”
晏南柯點點頭,“有空,歡迎安瑩郡主來王府坐坐。”
她聲音客氣疏離,就好像對待普通朋友那般。
如果是上輩子,晏南柯對別人的善意必然會全盤接收,然後不竭餘力的反饋回去。
哪怕是一點點,她也會敞開心扉與人結交。
可是如今,她早就已經封閉內心,對於任何突然接近的人,都會懷疑對方的目的和動機。
更何況,安瑩郡主還是端王的人,可以說以前兩人還可能是情敵。
簾子放下,宮祀絕微微揚眉,“今日這安瑩郡主爲何突然會參加這種宴會?”
晏南柯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她說那天鎮東王帶人大鬧酒樓的時候她也在場,說是我恰巧救了她。”
宮祀絕沉默了一會兒,“要不要我派人查一查這個安瑩郡主的底細?”
“還是不用了,不管她什麼目的,只要不妨礙到咱們就無所謂。”
對這件事,晏南柯看的很是淡然。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隨着馬車身形輕輕晃動。
一條手臂從她脖頸後面穿過,將她半邊身體拉到自己懷裏,宮祀絕眉眼之內溫柔眷戀,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滿意的弧度。
安瑩郡主看到絕王府的馬車離開視線,這纔將目光收了回來。
身後,一個小丫鬟跑的氣喘吁吁,終於追上了自家郡主。
“郡主,您跑慢點兒,奴婢快追不上了!”
她喘了幾口氣,好奇的看着自家郡主的背影,“郡主,您怎麼會突然想要和這位絕王妃做朋友?好像這位王妃以前的風評不太好,您看,今天才靠近她,就惹來這麼大的麻煩,虧得郡主您還開口幫她,結果她一句道謝都沒有。”
安瑩卻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我就是想看看,能讓陳大哥心甘情願當主子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此時,安瑩郡主眸光閃爍,原本可愛至極的臉蛋這會兒變得凝重認真起來。
一點兒也沒有之前的那般天真單純。
整個人的氣度,在此時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好像之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子不存在一樣。
“這件事奴婢等人來調查就好了,郡主沒必要親自接近對方。”
安瑩郡主淡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皓齒。
“交友這種事怎麼能讓別人代替,而且我聽聞太子的眼睛,也是被她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