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她的目光,宮祀絕也注意到了最中間那位老者,他低聲問:“你認識他?”
晏南柯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不認識。”
確實,這輩子他們沒有任何交集,也一面沒有見過,貿然相認恐怕會被人當成有病。
而且,那位老爺子性格也相當古怪,曾經過來和師父見過一面,還特意給他們買了酒菜。
當時她在外面,並不知道兩人究竟說了什麼,然而最後卻不歡而散。
看得出,師父和他感情很好,但是因爲什麼事情產生了嫌隙。
收回心神,晏南柯重新坐在椅子上,眼睛之內的光芒卻是更加灼熱起來,只要知道四象書和師父有確鑿的關係,那就好了。
宮祀絕顯然察覺到了她略顯凝重的心情,他抓住她的手指,兩人十指相扣,被他強勢的放在自己懷中。
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淺笑,他低聲對她道:“此人是醫閣閣主,四象書的首席大長老,可以說是地位高深,本領高強。”
晏南柯眼皮跳了跳,“王爺來這裏,應該是做了很多準備吧。”
宮祀絕不答,而是繼續爲她介紹老者身側的那個人。
那人身材窈窕,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成熟女子,身上帶着一種誘人氣韻,也是帶着面紗,看不見真正容顏。
“她是棋閣閣主,長老閣排行第四,是唯一一位女長老,聽聞背景深不可測。”
晏南柯瞳孔微微收縮,那女子她居然也好熟悉。
雖然蒙着面紗,可是她頭上的一支髮釵卻是獨一無二,她絕對不會認錯。
因爲她的神凰飛天舞,就是從她身上學來的。
當時她被師父撿到之後,就一直跟隨在他身邊,師父經常去那女子開的麪館之內帶她蹭飯,兩人也是故交好友,那老婦人見她聰慧可憐,就帶着她學了一些東西。
那時候的她還想着入宮報仇,不敢浪費任何時間的去汲取那些技藝。
她才知道自己很有慧根,只要她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
現如今,這兩人紛紛都是四象書極爲厲害重要的人物,究竟三年後發生了何事,纔會導致他們流落民間,成爲乞丐和普通婦人?
晏南柯覺得這其中的事情更有趣了。
另外幾位長老,宮祀絕也簡單的說了一下,他表現的態度,明顯對這四象書相當瞭解。
晏南柯偷偷看着他的側臉,心下微微安靜。
她沒忘記,宮祀絕的實力並沒有表面上這般簡單。
重生已經快一年的時間,她沒有再走上一世的路,也並不打算與他分開。
所以,一年之期的和離是不存在的。
大概半個時辰過去,整個場地之間已經坐滿了人,拿到請柬的人已經陸陸續續找到位置坐好。
在正中間的位置一共分成了四個區域,每一個區域代表四象書一閣的招收弟子場地。
兵閣有些最大的平臺,那臺子能站百人之多,而這次獲勝的條件,就是參加百人一場的大賽,從中獲勝之後,才能進入下一輪。
能不能成功進入四象書四閣,不光需要強大的實力,還需要一些運氣。
宮天宇將目光落在棋閣的位置上,發現那位帶着面紗的婦人已經走下臺,坐在了代表棋閣區域,最前方的桌椅前。
她準備的東西十分簡單,也沒需要太大的場地,只有一個桌子,一盤棋子。
黑白相間的棋子,反射着冰冷的光澤,在棋盤上的交界線上按照一定規律排列着。
身爲一個女子,自身氣勢全然不弱於任何男子,那雙眼睛冰冷似水,猶如藏着清泉一般,冷的動人心魄。
至於另外的醫閣和書閣,就比較麻煩一些,也需要經過提前的層層篩選,才能定出最後能夠參加角逐的人數。
晏如夢陪在太子身邊,低低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
宮天齊眉宇舒展,對着她輕輕點頭,脣角微微一動,口型說着:“你去吧。”
晏如夢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從他身邊起身,跟在那些順着特定的入口進入四個區域的人一起走。
晏南柯眼尖的發現,晏如夢居然也走到了棋閣的通道入口,不由得勾了勾脣角。
“她好像棋藝並不出衆,這是要幹什麼?”
宮祀絕也看到這一點,他冷聲道:“這一次棋閣閣主準備了幾盤殘局,很難被人破解,她膽敢去,必然是有人在其背後,給她透露過消息。”
晏南柯頓時明白了,“她作弊。”
兩人目光對視,頃刻間將這件事真正面目看透。
這殘局棋譜並不是那麼好找的,選出來以後也要進行仔細分析破解方法。
不然將一盤自己都破解不了的棋局拿出去,肯定讓人笑話。
既然能夠破解,難度係數就不是很高,也許會有四象書內部的人可以提前掌握答案,這樣一來,就能順利晉級。
這場面相當宏大,兵閣第一場的百人已經都上去了。
那臺上就好似養蠱一般,上百人互相對視,眼神之內透出敵對和警示。
晏南柯緊繃着面容,將目光落在那百人臺上。
可以說,相比於其他閣比較平和的比試方法,這個兵閣比試纔是最吸引人的。
一百人,只留下一人,這個難度讓人望而生畏,肝膽俱顫。
“一百人只選一人,刀劍無眼,還不禁用任何小人手段,有膽子上去的人,九死一生。”
晏南柯喃喃道,目光變的有些銳利。
這樣選出來的人,要麼是心狠手辣,要麼足智多謀,要麼實力超強。
宮祀絕勾起脣角,淡淡笑了笑,“規則已經擺在那裏了,想要得到什麼,必然也要付出代價。”
他對此並沒有多大感覺,弱肉強食僅此而已。
晏南柯看着那些人在臺下籤下的生死狀,也安靜看着,默默不語。
她並不打算先走出去出風頭。
驟然間,整個寺廟之內傳來一聲鐘鳴。
“哐!”
巨大的響聲震耳欲聾,比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