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寺很大,有足夠的禪房來給外來之客休息。
晏南柯來到禪房之中打量了一下,裏面很乾淨,桌案之上擺放着一個不算很大的佛像,地面上幾個蒲團爹在一處。
四周打掃的十分乾淨,靠近牆邊則是有一張準備好了乾淨被褥的牀鋪。
這一片的禪房都不算大,一個屋子裏就只能睡一個人。
宮祀絕的房間被安排在了隔壁,兩人只有一牆之隔的距離。
領路的人將人帶到這裏之後就離開了。
這後院的幾排禪房,每個屋子裏也都迎來了他們的主人,她並沒有在附近看到晏如夢和太子等人。
仔細查探了一下房間,看有沒有危險之後,晏南柯才坐在牀上,試了試軟硬。
宮祀絕並沒有急着回自己的房間,他走過來坐在了晏南柯旁邊。
“怎麼樣,習慣嗎?”
晏南柯倒是並沒有覺得不舒服,畢竟她是習武之人,和那些嬌弱女子不一樣。
“挺好的,乾淨整潔,牀也很軟,晚上應該可以睡的安穩。”
“那就好。”
宮祀絕也安了心,燭火點燃之後,在他臉頰上留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房門緊閉,兩人獨自處於這裏,讓人不由得有些心頭髮癢。
宮祀絕的目光,一寸寸的從晏南柯的額頭到鼻尖掃視過去,眼神光芒灼灼,不過他也沒忘記這裏是什麼地方,只好低下頭在她額間用脣碰了碰。
“天色不早了,我看着你睡。”
晏南柯看着窗戶,眼神若有所思,“菩提寺是佛門,在皇室心中地位都相當高深,卻借給別人當選人才的拔殺戮之地,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兵閣的選拔太過殘忍,雖說跳下高臺之後會有人保護,但是這般血腥行爲,在佛門發生實屬褻瀆。
“菩提寺雖說表面上是佛門淨地,可是這些年在暗中做出的壞事並不少,手染鮮血之輩多不勝數。”
宮祀絕眯起雙眸,他略微將視野垂下了一些,將一隻手搭在了晏南柯的手背上。
“四象書選擇此處,也是多番考慮的,至於實際內情,咱們不用多管閒事。”
晏南柯輕笑了一聲:“可是王爺這樣說,讓我更好奇你究竟知道一些什麼。”
宮祀絕愣了愣,他眼睛裏面暗藏如潑墨一般的深黑。
“那些老和尚頑固不化,不可能主動將常住之地借給別人。”
他話至於此,並不想再多加浪費口舌。
晏南柯一邊想一邊猜:“不會這地盤是四象書搶過來的吧,我就說菩提寺往年養着的那些武僧也都沒影了,怕不是被趕出去了,這麼說來,四象書的高手有很多。”
宮祀絕點點頭,對這一點不置可否。
“能夠在百人亂戰之內活下來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所以這就是四象書這麼多高手的來源嗎?
夜幕越來越深,今日在禪房之內只能簡單洗漱,宮祀絕捨不得走,抱着晏南柯睡在略顯狹窄的牀鋪上。
外面的夜空十分安靜,偶爾還能聽到一些蟲鳴鳥叫。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寺廟開始變得寂靜無聲。
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晏南柯被那種莫名其妙的聲音驚醒,她本來就是淺眠,有一點兒動靜都會清醒。
而宮祀絕也是如此,所以在暗夜之中,兩個人四隻眼對視。
晶亮的月光帶着聊皎潔月華灑落,讓宮祀絕的鳳眸猶如映着天上弦月,驚豔衆生。
宮祀絕將手指放在脣上,壓住了聲音。
晏南柯也沒開口,她抓緊男人勁瘦的腰,目光之內垂着一抹暗色。
“外面可是有人?”
兩人都是高手,一點兒腳步聲也能聽得清楚。
宮祀絕低聲回答她的話,“應是如此。”
現如今子時已過許久,絕大多數人都已經陷入夢鄉。
雖說一直有人在暗中巡邏,可是卻從未有像是現在這樣多的人馬。
那些腳步聲很輕,如果不是武功已臻化境的強者,根本無法發現。
可以感覺到這羣在外面走的人全都是練家子。
“棋閣之中,明天參加複試的一共有八人,除了我和晏如夢之外,其餘的六人都在東側那些禪房之內休息。”
晏南柯忽然分析起來,聽着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的意思是覺得這些人都是晏如夢安排的?”
聽着宮祀絕的反問,晏南柯沒有否認,輕笑出聲:“肯定是她,那腳步聲是從東邊禪房之內過來的,沒準正向着我這裏走過來。”
她話音剛落,旁邊的大門就有了動靜。
細細碎碎捅破窗戶紙的聲音,讓她身體不由自己的緊繃了一些。
將耳朵貼在牆壁上,隱約察覺到,此時那些人正在拿着匕首,用力往牀上刺了下去。
現如今整個四象書之內的人,都無任何保護,暗衛和下人全部擋在了山外。
這也就是造成了一個極爲明顯的漏洞。
對於那些參與此事的人,哪怕是他們能夠達到要求,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晏南柯冷哼了一聲,“我還以爲晏如夢能多等兩天呢,結果才一天時間就堅持不住了,只是她的那些手下應該不敢過來纔對,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宮祀絕摸了摸她的頭,聽到那些人已經搜查到了他們兩人的房間,立刻把她按在自己懷裏,用身體擋住外側。
“來了,小心一些。”
宮祀絕叮囑了一句,身體呈現隨時作戰的姿態。
那些人顯然已經查完了宮祀絕的房間,傳來一陣說話聲。
“居然不在。”
晏南柯擡起頭看着宮祀絕,眨了眨眼睛。
宮祀絕低聲道:“只是用被子僞裝了一下而已,現在夜深了,他們看不太清晰。”
那些人的動作很小心,說話也沒有驚擾別人的意思。
只不過,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殺機,讓人知道這些刺客實力非同小可。
窗紙破開,流程一致的對着房間釋放煙霧。
房間之內頃刻間就有了霧濛濛的感覺。
宮祀絕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另外一隻手掌心貼在晏南柯的脣上,“是迷煙,別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