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一人臉色冷凝道:“皇后娘娘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擅闖此地一步。”
晏南柯看對方這架勢,心裏頃刻間就明白了,顯然是皇后搞的鬼。
她昨天和宮祀絕一起將宮天齊關押了起來,對方心中難平,就將火氣都撒在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宮天宇身上。
晏南柯倒是並沒有怎麼生氣,而是不緊不慢的問他們:“你們可知道本妃是誰?”
幾個守衛顯然並沒有見過晏南柯。
“不論是誰,都不得違抗皇后娘娘的命令。”
這些人還真是對皇后忠心耿耿,晏南柯略微楊眉,就在那些人驚訝的表情中抽出了鞭子。
“不過是幾條狗,也敢在本妃面前亂吠。”
慕容雪帶着幾個嬤嬤就站在後面不遠處。
然後就見到,晏南柯一人一鞭子,將那幾個守在門口的侍衛打的七零八落。
她不經意的捂着嘴,眼神之內透出幾分驚駭之色。
“就這麼進去了?”
兩個嬤嬤一左一右的攙扶着貴妃娘娘,順便保護着她往裏走,“娘娘,別多想了,三皇子殿下要緊。”
“對!”
慕容雪收回目光,讓跟在她身後的太醫也尾隨而上。
如今還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情況,必須要以防萬一,所以第一時間將太醫也找來了。
晏南柯是一路打進去的。
如今這皇宮之內,哪怕是老皇帝都管不了她,她犯不着再看誰臉色。
雖說她也可以不用自己動手,前去調動侍衛也可,卻沒有這樣做更快,更方便。
慕容雪聽着耳邊那些人的哀嚎聲,看着晏南柯的背影,只覺得敬佩不已。
絕王妃果然和傳聞之中的一樣……彪悍……
天牢深處,水牢之內,一道身影極爲狼狽的被吊在其中。
晏南柯看到宮天宇之後,也沒有顧忌腳下的水贓物,拿出七玄砍斷他身上的鎖鏈,將他提上了岸。
宮天宇感覺到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那雙桃花眼,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張讓他記憶很是深刻的臉。
此時他臉頰帶着不正常的病態紅潤,額頭上燙的厲害,整個人卻在瑟瑟發抖。
身上衣衫有些不整,能夠看到一道道七零八落的鞭痕。
顯然是昨天夜裏被打的。
有些傷口還翻卷着,露出下方有着蒼白的血肉,看起來相當悽慘。
晏南柯見他這幅樣子,不由得有些皺眉。
他呼吸有些微弱,如果再來晚點兒,沒準就只能帶回去一具屍體了。
上次見面還是在地宮裏面,只不過當時事情太過複雜,她還沒來得及解決宮天宇的事。
而且他怎麼說也是皇子,皇上沒下命令,宮裏沒幾個人敢動他。
卻是沒有料到,皇后居然會在這時候,趁着所有人注意力不在此處下這種狠手。
可惜,她想多了。
宮天宇並不是她的絆腳石之一。
“宮天宇,你醒醒。”
晏南柯拍了拍他的臉,但是躺在地上的人毫無反應。
她雙眸沉了沉。
他被抓,被關起來,也不過是咎由自取,她並沒有打算多管閒事。
他身份已經被揭露,是死是活已經無法影響大局。
唯一的價值,便是貴妃和慕容家對他的態度。
只不過如果貴妃知道,自己一心疼愛的的兒子,都是假的……那慕容家還會不會……
“天宇!”
慕容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她加快了腳步跑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一雙眼睛頃刻間紅了。
晏南柯退開,讓太醫拿着藥箱過來給宮天宇診治。
貴妃眼睛通紅,渾身顫抖不安。
一雙眸子被水霧縈繞,抓着他衣袖的手死死用力。
太醫在旁邊檢查他身上的傷勢,一邊爲他把脈,隨後臉色難看道:“貴妃娘娘,三皇子身受重傷,又害了急熱,需要立刻清理傷口,喫退熱的藥……”
貴妃站起身立刻道:“快把三皇子送到我宮裏去。”
“是。”
那太醫放下手中的東西,擔負起了揹着宮天宇的責任離開天牢。
晏南柯也沒有在此停留,立刻動身隨着他們走出去。
外面的地上,還躺着不少人,還有幾個互相攙扶,互相安慰的獄卒。
一看到晏南柯,所有人的眼神裏都露出畏懼的表情,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亂動。
在她的強大威勢之下,晏南柯等人順利來到貴妃如今所居住的冷宮。
這裏條件雖然不太好,卻也比水牢強的太多。
將宮天宇的傷勢交給太醫處理,晏南柯和貴妃不方便再留在房間,兩人在外面等候。
晏南柯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動貴妃讓人送上來的茶。
她琢磨了一下,忽然並沒有拐彎抹角的問了一句,“娘娘知道三皇子並非自己親生嗎?”
這件事是皇宮裏最大的隱祕,知道的人肯定很少。
但是皇后和太子知道,她想貴妃這樣的女人,也絕對不會被矇在鼓裏。
晏南柯目光相當銳利的看着她,好像能夠看透人心。
貴妃拿着茶杯的手指抖動了一下,目光平靜的擡起頭,“王妃從何得知此事的?”
她果然知道。
這皇宮裏的人還真是深不可測。
如果不是從血蠱這裏找到證據,證明了一切,怕是老皇帝到死都不會相信,自己的血脈,很早就已經被人偷樑換柱,周圍的人全都瞞着他。
“就在不久之前,不光本妃知曉,就連皇上亦知。”
貴妃聞言,手中茶杯一下子摔在地上,她捂着脣面色震驚至極。
“你的意思,皇上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晏南柯沒有隱瞞。
既然要拉攏貴妃支持宮祀絕,這件事就必須讓她知道。
令她明白,誰纔是她必須要效忠的人。
對定北王那邊的支持,她勢在必得,此時是爲王爺鋪路的最佳時機。
“皇上之所以沒有立刻揭穿此事,是害怕有人狗急跳牆,導致聖武國出現混亂,可我相信,娘娘您知道結果的。”
貴妃聽的心臟冰冷,“那皇上會殺了……所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