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四象書的副總閣主,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晏南柯在前面看的津津有味。
她摸了摸下巴,一隻手將那塊令牌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見令牌,如見四象書總閣主,這件事,相信副總閣主不會不知道吧。”
白衍臉色難看的厲害。
濃眉緊蹙,眼神閃爍波瀾,沉默着咬着牙,半天沒說話。
襄陽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眼睛半眯着,察覺到了事情出現了變化。
場面一時間有些超脫控制。
“白閣主,怎麼回事?”
“總閣主令……”
白衍脣色蒼白,臉上也沒什麼血色。
四象書之所以能夠這麼多年屹立不倒,一是因爲其威望,二就是因爲總閣主的名聲。
那位,可是曾經享譽天下的人物。
再往前幾十年,四象書總閣主月明秋的名字,只要算得上人物的,就都知道他。
因爲他曾經以一己之力,令幾個小國覆滅。
而且他當初在亂世之中縱橫天下,很多君主都賣他幾分面子,更是想要拉攏他爲自己賣命。
可惜,這位傳聞中的大儒,卻並沒有加入任何一方勢力,反而在天下間創立了四象書這麼一箇中立組織。
誰都可以加入,卻無論哪個國家的弟子都不會偏頗。
四象書只是爲了將那些被埋沒的人才發掘出來,順便加以教導,讓其發光發熱,卻不會阻攔或者左右那些人未來的選擇。
可以說,月明秋這個人,就是四象書的根基。
晏南柯手裏抓着那塊令牌,眼神盯着面前站着的白衍。
絲毫沒覺得自己狐假虎威有什麼。
雖說她這塊令牌是盈娘給她的,可既然落在了她的手裏,她就可以利用一下。
“白閣主認識我手中這東西,那就好辦了,四象書的規矩想必副閣主您是知道的,見到總閣主,還不行禮嗎?”
白衍心中怒火中燒,可是卻還有理智存在。
他微微附身,對着晏南柯的方向恭敬彎腰,低頭。
他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拜見……總閣主。”
見令牌如見總閣主。
這是四象書之內人人都知道的規矩。
原因是因爲總閣主這麼多年來,一直都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見他一面難如登天。
絕大多數的瑣事,一直都是白衍來做主。
可萬一總閣主那邊若是有什麼事要通傳,就會讓人拿着自己的總閣主令來傳達,這纔有了這麼個規矩。
晏南柯見目的已經達到,面容冷肅的略微垂眸。
“白閣主應該還記得四象書創立的初衷,絕對不得插手任何皇權爭奪之事,你這樣做,可對得起老閣主的信任?”
白衍被這般質問,心中不滿,然而卻毫無反駁的言語。
“你擅作主張,意圖投靠聖武國,這件事,老閣主他可知曉?”
晏南柯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白衍肌肉緊繃,“這是我一人的決定。”
晏南柯聽到答案,微微揚起下巴,“四象書從來不強制任何人的選擇,可一旦此人有了歸屬,就不得再繼續留在四象書之內任職,你應該也知道吧。”
晏南柯笑了笑,“我手中的這塊令牌是總閣主令,也自然能夠執行總閣主的權利,那麼從現在開始,四象書副總閣主的位置,我決定交給別人……”
“不可能!”
白衍聲音冷了下來,打斷了她的話。
撕下僞裝之後,他面色極爲難看的反駁道:“四象書之內的事,豈容你一個外人插手,我有理由懷疑,是你傷害了我們閣主,還搶了他的令牌!”
晏南柯倒是沒想到對方說不過她,就直接將這麼大一個屎盆子扣了過來。
“飯可以亂喫,話卻不可以亂說,我這閣主令來路正當,好幾位閣主都能夠爲我作證。”
白衍自然是不信的。
他冷哼了一聲,“一面之詞罷了,你以爲這種拙劣的謊言,我會相信?”
宮祀絕的聲音突然從晏南柯的身後傳了出來,“不需要你相信,你只需要執行命令。”
這一句話,更是給晏南柯增添了無盡底氣。
她背後有這男人坐鎮,她怕什麼?
就算是她把天給捅出來個窟窿,他也會幫她堵上。
雖然她不會那麼做,可是心裏依舊暖洋洋的。
“我說這些,是警告白閣主你,你現在有兩條路,你想加入聖武國位列高位,就要卸任副閣主之位,二就是……立刻離開此地,否則別怪我等不會手下留情。”
白衍如今因爲一塊令牌處於下風。
有閣主令在,那麼他的號召力便是大打折扣。
想必,襄陽王和他想要在京城之內安插自己人馬的計劃,根本就行不通。
這副總閣主的位置,白衍是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
他現在已經徹底掌握了書兵兩閣,只要他一聲令下,那些弟子必然會對他唯命是從。
只遺憾棋閣上面有厲盈盈那個女人在,根本沒有旁人插手的餘地。
而醫閣又都是一羣大夫庸醫,就算白給他,他都看不上。
白衍其實早就沒有將月明秋這個很少出面的總閣主放在眼裏,只是礙於對方的威名罷了。
他站直了身體,挺直了脊背,“既然聖武帝不歡迎我等,那我等也沒必要再自討無趣,我們走。”
白衍瞳孔幽暗了一下,帶着人轉身就要離開。
現在他已經看清楚了面前這形式,有這個女人拿着閣主令擋在這裏,所以此路不通。
襄陽王眉頭皺的更緊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白衍!”
然而,那人卻輕輕對着他搖頭,冷笑道:“我堂堂四象書副閣主,想要邀請我的國家有的是,犯不着留在這裏繼續礙了人的眼,只是可惜了襄陽王你的一片心意,有些人並不領情,告辭。”
這次白衍頭也沒回,出了宮殿。
襄陽王看了一眼晏南柯和宮祀絕,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皇上可是將聖武國唯一的活路給斷掉了,希望接下來,皇上你可不要後悔今日所作所爲。”
宮祀絕走到晏南柯身側,攬住她的腰。
後悔?
怎麼可能會。
“我聖武國皇宮,是有些人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