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稟報的侍衛半天也沒聽到回話聲。
耳邊只有當今皇上依舊在批閱奏摺,筆尖劃過紙張的輕微聲響。
那侍衛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到宮祀絕面不改色,波瀾不驚,等到批閱完一本摺子之後這才放下筆。
聲音也無比冷漠:“朕知道了,下去吧。”
侍衛有些傻眼。
據他們所知,皇宮之內,但凡是關於皇后娘娘的事,皇上就沒有不重視的。
如今外面傳回來這麼大一個噩耗,當今聖上這樣子,卻好像接下來要喫飯睡覺一樣不當回事。
侍衛喉嚨滾動了一下,害怕剛纔那句話是因爲當今聖上沒有聽清楚,再次重複了一遍。
“皇后娘娘失蹤了……”
宮祀絕肯定聽見了。
因爲他此時正在垂眸看着他。
“朕說過,聽見了,還有別的事啓奏嗎?”
來報信的侍衛呆滯,“沒……沒有了。”
宮祀絕收回目光,沒有再將心思多放在對方身上,將皇上不急太監急這句話詮釋的相當完美。
就在那侍衛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皇上開了口。
“告訴皇后,玩夠了,早些回來。”
侍衛:“……”
……
離開那第一酒樓很遠之後,蒙面黑衣人才將裝着晏南柯的那黑色的袋子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
然後,黑衣人毫不猶豫的連忙跪在地上。
“還請娘娘恕罪!”
晏南柯自己從袋子裏鑽出來,整理了一下歪七扭八的髮髻。
她站起身扭了扭腰,側頭看了跪在地上的青竹一眼。
雖然對方看起來行動有些粗魯,不過並沒有讓晏南柯感覺有多難受。
顯然青竹已經很小心沒傷到她了。
“起來吧,我沒事。”
踏出黑色布袋的範圍,晏南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對方好大的膽子和手筆,居然敢在京城就對我這個皇后下手。”
青竹呼出口氣,連忙解釋:“應該是早就和白衍等人搭上線,一方暗中製造混亂,另外一方纏住所有保護在您身邊的高手。”
晏南柯摸了摸下巴:“這麼看來,對方對那些保護我的人在什麼位置,知道的一清二楚。”
青竹面色也跟着凝重,沒有說話。
只不過他認爲,這些暗衛都是忠心耿耿,絕對沒有背叛皇上和娘娘的可能。
“屬下會徹查此事。”
晏南柯看了看他的表情,忽然笑了笑:“沒必要這麼緊張,你們皇上安排出來的人,肯定不會有內鬼在其中,想必是對方掌握了什麼手段能夠探查到。”
青竹低垂着眉眼:“如果是這樣,那就更糟糕了。”
一旦找不到對方到底是使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他們就會落入下風。
這種危險如鯁在喉,必須儘快處理掉。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這樣突然試探,恐怕這個消息至今還被隱藏着,手下立刻回去稟報皇上這件事。”
晏南柯點點頭:“好。”
青竹擡頭:“還請娘娘和屬下一同回去,如果回去晚了,皇上肯定會擔心的。”
晏南柯卻活動了一下手指,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用擔心我,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青竹依舊很是不放心。
雖然這個事是提前商量好的,晏南柯也一早就告訴了皇上,可皇上依舊安排了他過來全程保護。
皇后娘娘的身上要是擦破了一點皮,他這個貼身護衛就只能提頭去見了。
他打定主意,立刻將這消息讓手下人送到宮裏,然後跟在晏南柯身邊,寸步不離。
晏南柯也正好缺少人手,就任由青竹尾隨着。
天很快暗了下來。
身爲皇后的晏南柯失蹤的消息,就在短短几個時辰中,傳遍全城。
宮祀絕雖然知道底細,卻也沒有太表現的太明顯,依舊安排人馬在京城四處搜尋。
不過他刻意將搜尋的人放在了暗中,看起來遮遮掩掩。
這樣一來,就更加讓人確信了皇后失蹤的可能。
一直暗中躲在京城,旁觀這一場好戲的大漠國等人,此時就在街道兩側的一家茶樓之中。
二皇子金崎川百無聊賴的靠在椅子上,目光掃過街頭巷尾那些暗中搜尋的禁衛軍,嘴角笑容越來越深。
他忽然問對面坐着的一個黑袍人,“你覺得,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
黑袍人沉吟片刻,沙啞聲音傳來:“假的。”
“哦?”
金崎川挑起興趣,眼神閃動了一下。
“你爲何會這樣認爲?”
黑袍人慢慢開口:“那女人很厲害,交過手。”
金崎川更加多了幾分興致:“那最後結果呢,你贏了還是她贏了?”
“一開始她打不過我,可是後來,已經能夠打成平手,至於現在……”
黑袍人聲音之內顯然透着相當凝重的感覺。
不得不說,晏南柯武功上的天賦實在是太高了。
幾次交手的他,深刻的體會到了晏南柯的那種恐怖成長。
“讓你都如此認爲,看來接下來要更加小心了。”
金崎川低垂着眉眼,仔細的思索接下來的計劃。
聖武國如今在東延和大漠眼中就是一塊沒有反抗之力的魚肉。
東延和大漠,雖然表面上和平共處,還有一些聯繫,可是背地裏都想獨吞這麼大一塊肥肉。
雖然聖武國如今還相當弱小,兵力也比不上兩國,甚至還備受災害侵襲,可是他們誰都知道,一旦給了他們緩衝的機會,下次想要吞掉,就沒什麼機會了。
襯它病,要它命。
因此,金崎川這次的任務,便是要在東延國之前,讓聖武國對大漠俯首稱臣。
天色已經漸暗。
金崎川正看着街道,忽然看到了一個隊伍。
隊伍之中有一輛那車,那馬車相當繁華,甚至刻有龍紋。
他眼睛頃刻間睜大,而此時,也有人立刻過來稟報:“二皇子,剛剛得到消息,說是皇后娘娘的下落,找到了。”
金崎川嘴角勾起,立刻站起身:“走,本皇子也去看看熱鬧。”
隊伍停在一處花樓門前。
那些穿着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嚇得作鳥獸散。
剩下的幾人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宮祀絕皺着眉頭,被衆人簇擁着走了進去,目光冰冷的落在了領路的那個年輕男人身上。
“你確定,皇后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