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
如果她沒跟過去,當時身受重傷,已經沒了還手之力的宮祀絕必然會死在那些人的手上。
宮祀絕親了親她的臉:“沒有你,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你沒什麼可內疚的。”
晏南柯頓了頓。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有因必有果,她和宮祀絕之間,也是互相成全。
她在那些獵人的手中救下他,他亦在她瀕死的時候,救了她。
晏南柯想明白了,突然笑了起來。
“阿謹,我才知道什麼是命。”
宮祀絕微微勾脣:“我也相信命。”
兩個不信命的主,在這個時候卻相信起來。
晏南柯想通了,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豁然開朗。
她以前一直在想,自己究竟爲何會與宮祀絕糾纏一生,如今看來,一切自有定數。
她是他的光,他亦是她的命。
可剛剛坐好的晏南柯,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胃裏又開始噁心起來。
她趴在牀邊乾嘔了幾下,頓時讓旁邊的男人臉色驟變:“太醫,傳太醫!”
沒有走遠的兩個老頭回來的速度比出去的時候更快。
月明秋抓住了晏南柯的左手臂,而陳老毫不客氣的抓住了晏南柯的右手臂。
兩個老人幾乎同時出手,擠的宮祀絕不得不後退一步。
不過面對心愛之人的危險,宮祀絕此時也沒心情計較什麼。
他臉色相當凝重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老皺眉,因爲晏南柯的脈象最近因爲喝了不少毒藥的緣故,一直很駁雜。
哪怕是那些毒藥絕對不會損傷身體根基,可畢竟也是有毒的東西。
“這種情況多久了?”
晏南柯回想了一下,“已經有幾天了。”
她時不時的就覺得有點兒犯惡心,但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情況相當怪異。
宮祀絕的臉色相當難看。
他聲音卻放的很輕柔:“阿柯,這種事怎麼沒聽你說?”
晏南柯連忙解釋:“我並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而且喝了不少天的藥了,我也能給自己把脈,同樣沒看出所以然來,再加上有師父盯着,我不可能出事,所以就……”
可是她這解釋,宮祀絕根本就沒被安慰到。
他目光低垂着,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晏南柯的身體。
原本俊美的臉上,在這一刻看起來有些狼狽。
晏南柯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她錯了……
只不過檢查了半天,陳老和月明秋也沒有真正找出病因。
陳老道:“皇后娘娘如今中毒,身體太過虛弱,脈象也雜亂不堪,無法確定病因,不過有一點我們兩個老頭子可以保證,她絕對沒有性命之憂。”
如果有,那他們兩個乾脆撂挑子別幹了。
一輩子行醫,遇到的疑難雜症也不少,今天晏南柯這身體,也讓人覺得特殊的要命。
月明秋也是同樣的說法。
有他們兩個保證,晏南柯也有底氣了。
“皇上,聽到了嗎,我真的沒事,相信明後天我就能下牀,活蹦亂跳的了。”
宮祀絕的表情依舊很冷。
他沒再說什麼,輕輕點點頭。
然後將已經放涼了些的藥送到她面前,“躺好,我餵你。”
晏南柯感覺嘴裏苦的要命。
她盯着那味道明顯不咋地的藥碗出神。
“嗚嗚……”
他的動作相當熟練。
幾乎沒有多少藥汁撒出來。
周圍的那些人看到這一幕,也沒有任何表情。
顯然……習慣了。
風花從門口走進來,將一個小紙包放在桌子旁邊,然後拉着青竹的手就往外走。
兩個老頭子也跟在後面離開,一臉的唏噓不已。
月明秋嘆息:“哎,想老夫年輕的時候……”
陳老毫不客氣打擊:“如果你年輕的時候要是有人喜歡,也不至於現在依舊是個老光棍。”
月明秋:“……”
這話沒法聊了。
晏南柯深深的吸了口氣。
她臉色漲紅,眼睛水潤潤的盯着宮祀絕。
眼尾都多了一抹紅意。
“我醒了,我自己能喝……”
宮祀絕拒絕:“這樣喝,不苦。”
晏南柯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
是不苦了,就是喘不上氣。
宮祀絕看着她委屈不已的模樣,忽然輕笑了一聲,原本的冰霜煙消雲散。
他輕輕拿起旁邊的紙包,裏面裝着幾顆飴糖。
晏南柯舌尖碰觸到糖面,頓時一陣甜蜜蜜的感覺從口中涌向心底。
晏南柯昏迷三天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聖京。
她醒來以後,自然有不少擔心她的人想要排着隊來見她。
只不過一開始都被宮祀絕以她要修養身體的理由給拒絕了。
她從風花和青竹的口中打探了一下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兩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告訴了晏南柯。
青竹稟報:“當天援兵趕過來,皇上也帶着人馬回到駐紮地,將所有來刺客剿滅殆盡,一個不留。”
“而那位大漠國二皇子也遭遇了埋伏,受了傷躺了兩天,不過他醒的比娘娘您早一些。”
晏南柯問道:“確定全部剿滅了?”
青竹擡起頭,眼神之內透着不同於他這個年齡的狠勁兒:“回皇后娘娘,確定。”
晏南柯靠在椅子上,眼底沉思:“當時我之所以中招,是因爲有人僞裝成了你的模樣,告訴我皇上受到了襲擊,導致我一時分神。”
她的左手還纏着繃帶,不過這幾天的修養過後,已經癒合了不少。
青竹聽到這樣的話,眼神頓時沉重起來。
“是……襄陽王?”
晏南柯點了點頭。
“對方太狡猾了,神出鬼沒還會僞裝,想要查出來比較困難,你幫我提醒皇上,日後要多加小心,不要輕易相信身邊的任何人。”
青竹心情沉重:“是。”
風花湊過來,小心的爲晏南柯的手換藥。
她一邊換一邊紅了眼睛,更是對那個襄陽王恨的咬牙切齒。
“這麼深的傷口,娘娘您得多疼呀,如果將他抓住,一定要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晏南柯氣色已經好了不少,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風花,這幾天你也沒有休息好,我如今已經沒有大礙,你先退下,小事兒交給別人來做就行。”
“伺候娘娘的事,哪裏有小事?”
晏南柯忍俊不禁,沒再說什麼。
別人對她的好,她自然會記在心裏。
房門突然被敲響,門外有宮女來報:“娘娘,東延公主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