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就殺了,怎麼了?”
晏南柯聽他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忍不住彎了彎脣角。
“那人可是大漠國的大將軍,如果人家管我們要人怎麼辦,我還真交不出來。”
宮祀絕撩起她鬢角的長髮。
然後輕輕在她發頂上吻了吻,那雙眸子瀲灩着溫柔的色彩:“有我,你什麼都不用怕。”
晏南柯的心裏像是被灌了蜜糖一樣甜。
這男人平日裏話不多,可是一出口就牽動她的心絃。
“那萬一呢,我不小心將天給捅破了怎麼辦?”
這話卻讓宮祀絕眼神裏面的笑容更濃了一些。
他將一支乳白色,做工很是簡潔,卻大方優雅的髮簪戴在她頭上。
那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和曾經元后那支相差無幾的玉簪。
她甚至還記得,自己當時將破碎的它捧到他面前時候那種難過又憂慮的心情。
“破了的話,我來補。”
宮祀絕相當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耳朵。
晏南柯感覺自己整張臉都燙了起來。
因爲宮祀絕從來不說謊話,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
並非只會甜言蜜語的哄人開心。
等到她穿戴整齊,外面已經有不少人在候着了。
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外面的土地是明顯的潮溼泥濘。
宮祀絕牽着她的手從屬於帝王的寢宮之內走出來,後面立刻跟上了一堆下人。
來到養心殿門口,門外幾個老臣低着頭,不敢看當今帝后的身影。
青竹將人屏退,大步走到宮祀絕身邊稟報:“皇上,那些大臣在外面等候多時,說要彙報旱情和難民一事。”
宮祀絕眯起雙眼,微微頷首,“讓他們進來。”
如今青竹已經成了皇宮大內所有暗衛和禁軍的統領,只聽令於宮祀絕一人。
而且主僕二人相識多年,也是宮祀絕身邊爲數不多他所信任的人。
兩人坐定,那些大臣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
爲首的乃是新上任的戶部尚書,爲人性格耿直公正,也是經過層層選拔才坐在這個位置的,人也很有本事,旁人放心。
他第一個開口道:“啓稟皇上,如今城中的那些難民已經徹底安靜下來了,這一場大雨過後,相信聖武國會很快渡過難關,只是因爲之前災情的原因,很多偏遠山村已經荒廢,百廢待興,當初撥下去的那些銀子怕是不夠了。”
宮祀絕眉頭挑了挑。
然後他當衆開口道:“此事你有時間將需要的賬目做好送到皇后那邊去。”
這話一出,下方衆人都驚呆了。
那些大臣表情都略顯凝固。
一朝國庫至關重要,關乎着整個國家的命脈,也是整個國家的立足之本,結果撥款這麼大的事,居然交給一個女人……
雖然並不是他們瞧不起晏南柯這個皇后,只不過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事。
哪怕是晏南柯,聽到宮祀絕這麼說都有點兒意外。
她壓低聲音道:“你做主就行了,還問我幹什麼?”
宮祀絕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夫人管家,理所當然。”
晏南柯噎住。
“可是……”
戶部尚書還想掙扎一下。
然而宮祀絕卻冷下臉來:“還有其他事沒有?”
刑部尚書連忙湊上來道:“皇上,如今關押在大牢之中的那些難民,要如何處理?”
宮祀絕側頭看了看晏南柯:“他們辱罵皇后,理應全部割了舌頭。”
那刑部尚書的臉色明顯變了。
只不過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覺得這懲罰實在嚴重了一些。
畢竟這些天,抓的難民足足有幾千之多,一旦真這麼做了,難免會有人覺得如今皇上太過暴政。
只不過宮祀絕話鋒一轉:“不過,那些人究竟該如何處置,還是皇后說了算。”
晏南柯眼睛眨了眨,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宮祀絕道:“嗯,現在他們的命,朕交給你來決定。”
一句話,就能掌管成千上萬之人的生死。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也難怪那麼多野心勃勃的人想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不過,晏南柯還沒到腦子不清醒的時候。
她也知道宮祀絕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她已經成了整個聖武國所有百姓心目中的救世主,她的一舉一動肯定備受矚目,而宮祀絕在告訴所有人,晏南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也在和那些犯了錯的人說,他們能夠得到救贖,全部都是因爲皇后仁德。
晏南柯輕輕勾起脣角笑道:“把他們都放了吧,本宮不和他們一般計較。”
這話一出口,下方的刑部尚書心中微微動容。
甚至他都覺得,皇后娘娘這處罰太輕了。
“娘娘,如果就這麼輕易的將他們都放了,恐怕難以讓他們意識到朝廷威嚴。”
晏南柯擺了擺手:“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傳令下去,告訴他們如果再敢犯的話,數罪併罰。”
“臣明白!”
他也知道自己這條命令該怎麼說了。
皇上都示意的這樣明顯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隨着這兩位領頭官員的稟報,隨後又有幾人將無法做主的事情提出來等待皇上處理。
而最後幾個大臣在事情都說的差不多的時候,突然站出來跪在地上。
“皇上,還請皇上開恩,劉閣老這麼多年爲聖武國效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株連九族這種罪實在是太嚴重了!”
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立刻沉了下來。
宮祀絕的目光隱約透出幾分冰冷刺骨的寒意。
“你是在質疑朕的決定?”
“微臣不敢,劉閣老此次行事確實太過草率,沒有弄清事實就偏聽偏信,被人挑撥的傷害了皇后的名聲,可此罪罪不至死,求皇上寬宏大量!”
其餘幾人也同樣跪下求情。
至於那些沒事了的大臣們,則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的模樣。
晏南柯見到這羣人開口求情,不由得挑了挑眉,“在你們眼裏,勾結敵國都不是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