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觀察了晏南柯好幾天,每天都能看到晏南柯換裝之後就戴着那個普普通通,看起來沒有特別之處的白玉簪。
因此她可以肯定,此物一定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秦皇后設置宴會,一是爲了彰顯自己北離國的第一美人如何優秀。
再就是想要狠狠的將晏南柯這個高高在上,擺出一副傲骨的聖武國皇后踩在腳下。
讓她知道這天底下比她優秀的女子多很多。
一想到那天她打自己的臉,她心中就恨不得將晏南柯千刀萬剮。
如今終於被她找到了機會。
“那好,這彩頭本宮就先收着,接下來就看兩位的本事了。”
晏南柯站起身。
宮祀絕的目光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按住晏南柯的肩膀,聲音輕柔的在她耳邊道:“我去拿回來。”
晏南柯搖頭,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他的手指上。
“不用,是我自己弄丟的,所以我要自己拿回來。”
宮祀絕眼底劃過一道不贊同之色:“沒必要那樣麻煩。”
他眼底殺意劃過,聲音也多了危險之意。
他心裏對那秦皇后厭惡到了極點。
甚至在思考着,如何在殺了她以後,安全從北離皇宮脫身。
然而,晏南柯顯然看出了這男人的想法。
感覺到他比自己還要憤怒的思緒,晏南柯眼底的笑容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她畢竟是皇后,看在小皇帝的面子上,咱們也不能隨便出手,所以……看我的。”
安撫着男人坐下,晏南柯大步來到了天靈郡主面前。
她對秦皇后道:“在比試出了結果之前,還請皇后將那彩頭保管妥當,不然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娘娘不會想看到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在笑,然而眸子裏溢出來的冰冷,讓秦皇后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秦皇后捏緊了手中的白玉簪,感覺到自己剛剛被威脅,眼神變幻莫測。
她揚脣道:“當然,本宮肯定會保管好的。”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玉簪。
這東西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從晏南柯的房間之內翻出來的。
現在看得出,對方對它十分重視,因此她對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更有底了。
越在乎越好,到時候……
秦皇后勾起一抹有些冰冷的笑。
晏南柯收回目光,看着眼前這個好像個純潔小仙女的人。
“郡主,比什麼,你說就行了。”
天靈郡主挑眉,聲音透着幾分傲然。
“今天這麼多千金貴女,還有世家子弟在場,不如就讓他們來做個見證,你我就各自彈奏一曲,勝利者便能得到彩頭。”
晏南柯笑了笑:“就這麼簡單?”
天靈郡主毫不猶豫點頭,她對自己的琴技特別有信心。
晏南柯果斷回答。
“可以。”
得到了她的答覆,天靈郡主眉眼露出一抹笑容。
秦皇后坐在主位上,立刻將安排吩咐下去。
沒過多久,就有人將兩把古琴放在左右兩側,而天靈郡主一身白衣,沐香淨手之後,安靜坐了下來。
“小女就先獻醜了。”
晏南柯點點頭。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全部都圍在周圍,安靜的聽着。
隨着纖長手指撥動琴絃,一陣空靈琴音響了起來。
那琴音相當的婉轉動聽,讓人聽着心中生出一種很是享受的感覺。
不得不說,這位天靈郡主的琴技確實不錯。
這一首長相思彈的極爲動人,富有感情。
琴聲配合着美人,就像是一副絕美畫卷。
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心聲愉悅。
隨着最後一聲落下,天靈郡主站起身,目光之中透露出一點興奮之色:“不知道皇后娘娘覺得小女彈奏的如何?”
見對方問自己,秦皇后立刻滿意點頭:“悠揚婉轉,琴聲空靈動聽,曲調優美宜人,絕對是好曲,沒想到這麼長時間不見,郡主的琴技更加出神入化了。”
“娘娘過獎了。”
天靈郡主低下頭,面容透露出一絲羞澀。
秦皇后看着下方的那些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能夠彈奏的比天靈郡主還好的,在北離國都沒幾個,更別說這些年紀輕輕的姑娘了。
因此,年歲不大的晏南柯,自然也就沒被她放在眼裏。
晏南柯學琴並非專業的,因此也沒有對方那麼多的講究。
只是隨意洗了洗手就坐了下來。
見她這般沒規律,不少人皺了皺眉。
卻見到她將雙手放在琴絃上,隨後彈了一下。
“鏘……”
有些震耳朵的聲音讓衆人的臉色微微變化。
隨後,就看到了晏南柯雙手在琴絃上飛舞起來。
對,就是飛舞……
急促的琴聲傳到了周圍所有人的耳中,那複雜的聲音匯聚成了一種令人心情都忍不住跟着顫抖的樂音。
晏南柯的手指快的讓人看不清楚,聲音卻越來越多的從她指尖彈奏出來。
所有的心都被那激昂曲調提了起來,雖然沒有人聽過這首曲子,卻能夠從中聽出無盡殺伐,萬馬奔騰,那種淋漓盡致的爽快感……
心臟隨着節奏起起伏伏。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一曲牽動着。
即便是精通琴技的天靈郡主,在看到晏南柯那熟練的五指翻飛,一時間嘴角也微微顫抖。
對方的手指猶如在琴絃上跳着一支無人能看清楚的舞……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剛纔那個曲子,她絕對彈奏不出。
隨着音律最終從湍急變得舒緩,一曲終了。
就好像一場大戰結束,勝者凱旋,敗者埋骨。
那種喜悅之後的無盡荒涼之感,在所有人心中徘徊,持久不散。
這些沒有上個戰場,不知道打仗爲何的千金公子們,好像體驗了一場蕩氣迴腸的戰爭場面……
琴音落下許久,下方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秦皇后率先從那種奇怪的思緒抽出來,一張臉煞白。
哪怕是個最普通的人,也能看得出晏南柯彈奏的這一曲,和天靈郡主那一曲,不是一個級別。
晏南柯對於這首曲子的領悟和掌握,已經達到了一種相當極致的地步。
她張了張嘴,忍不住問道:“這首曲子本宮沒聽過,叫什麼?”
晏南柯想了想,撫摸着琴絃陷入思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