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那些宅院中的下人看到這一幕,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晏南柯,眼神之內滿是震驚駭然之色。
原本還處於絕境的他們,突然就體會了一番什麼叫奇蹟!
只不過蠱王影響到的只有一定範圍之內的蠱蟲。
否則晏南柯也不會等到那些蠱蟲匯聚過來的時候才動手。
更不會讓府中下人出現死傷。
好在蠱王還是挺靠譜,範圍之內的蠱蟲被它控制着爬回去,而外圈那些還打算攻入這邊的蠱蟲也感覺到了被壓制的氣息。
留在原地不敢動彈。
府門外。
那些操縱蠱蟲,放它們進去的人還在等待消息。
十幾個人,從不同方向將這裏悄然包圍。
這些人身上都被緊緊包裹着,露出來的一雙手乾瘦黝黑,好像乾屍一般。
然而就是這樣幾個怪人,卻能夠操縱數以萬計的蠱。
他們臉色冰冷的看着晏家宅院那邊。
眼底相當平靜。
在他們心裏,再過一段時間,恐怕這府中就不會再有活人了。
他們都將會喪生在蠱蟲之下。
然而就在此時,夜幕之下,原本聽從命令,訓練有素的蠱蟲大軍卻突然有了異動。
那十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蠱蟲爬到其中一人的身體上,開始瘋狂撕咬,那人才發出一聲驚呼慘叫。
附近幾個人聽到他所在的地方傳來動靜,不由得靠近了一些,打算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發現原本已經涌入宅子裏的蠱蟲,忽然蜂擁而出。
這些蠱蟲哪怕都是最低級的,最普通的那種,可是在這麼多的數量壓制之下,依舊讓人心生畏懼。
幾個看清楚這一場景的黑衣人被嚇了一跳,眼睛都瞪得滾圓。
他們拼命用內力驅動自己體內種下的蠱蟲,意圖用自己身上蠱蟲的等級來壓制這些小東西,然而卻發現,一直很聽話的蠱蟲,此時全部反叛了主人。
這場景讓人駭然。
“怎麼會……都不聽話了!”
“快後退,快跑,追出來了……”
幾個黑衣人徹底慌了神。
而之前被蠱蟲咬了的同夥,此時已經躺在地上,落入蟲口之中。
眨眼間,十幾個人的小隊就已經死了四個。
要知道他們都是天毒山用蠱的高手,自身蠱蟲的等級也不弱。
會造成這樣的結果,除非有人手中掌握着更厲害的蠱蟲……
其中一個人想通了這點,一邊逃一邊開口道:“此事一定要儘快稟報大人,一定有高級蠱王在附近!”
其他人的表情有些難看。
天毒山最厲害的手段就是用蠱。
蠱蟲之間的等級劃分相當分明,厲害的蠱能夠驅使任何比它很低等級的蠱蟲。
而位於頂尖位置的蠱王,便是掌控着天毒山所有人生死大權的存在。
只有天毒山的山主才能掌握。
好在,蠱蟲太小,速度就算再怎麼快,也追不上那些會輕功的人。
黑衣人倉皇逃走,今夜襲擊晏家宅院的計劃徹底作廢。
晏南柯又帶着衆人等待了一會兒,發現再也沒了動靜,這才鬆了口氣。
一雙眸子裏多了幾分輕鬆之色:“好了,大家拿火把,將周圍的蠱蟲都清理乾淨。”
雖然她有蠱王在手,不會受到傷害。
但是那些蠱蟲終究有禍患,這院子裏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一隻蠱蟲就能讓他們遇險。
聽到皇后娘娘的吩咐,那些下人立刻聽從命令。
之前晏南柯的舉動當真讓他們心中暗暗敬佩,更加覺得自家娘娘厲害。
火焰在院子裏到處燒了起來。
所有手裏還有空的人不敢大意,立刻拿着火把,還有晏南柯給他們的驅蟲藥粉灑遍角落。
看到院子裏的那些人都退下了,晏南柯這才揉了揉眉心。
一擡頭,就看到天邊晨霞初生,居然一晃之間,天色都快亮了。
晏大將軍和月明秋上了年紀,一夜未睡,早就有些累了。
兩個人還一人抱着一個小娃娃。
晏大將軍不由得打了個哈欠,邁步走到晏南柯身側:“爹去帶着小寶兒去睡了,你也早點兒休息。”
晏南柯見他並沒有受到今晚發生事情的影響,心下微微鬆了鬆。
“好,風花,你帶着我爹和師父去旁邊的房間睡覺,孩子你來安排一下。”
“我這就去!”
風花立刻起身跟上。
其他的奶孃也不敢停留,追着兩個小皇子而去。
晏南柯沒急着睡,而是大步走到院子裏,讓人將昨晚被害死的,府中人的屍體收斂起來。
她臉色相當凝重,看着死在昨夜的五個侍衛,眼底殺意肆虐。
心裏一股怒火在升騰着,平復了許久,她情緒才勉強平靜下來,“來人,將他們好好安葬。”
“是!”
這些人都是王府中的護衛。
也是第一批遭遇蠱蟲,來不及撤回的人。
“娘娘,皇上回來了!”
晏南柯聽到門口那邊傳來的動靜,立刻擡起頭看了過去。
她大步來到宅院門外,藉着已經有些明亮的晨光,看到了宮祀絕。
他一個人站在門外,身上臉上,還染着一點血跡。
即便是衣衫看起來有些凌亂,卻也沒有損傷他半分俊美。
墨發被一條髮帶肆意紮在腦後,一雙黝黑狹長的眸子好像幽暗深淵。
他腳邊躺着七八具屍體。
這些屍體看起來身形有些古怪,尤其是那雙手,乾枯的好像一具具枯骨一般。
晏南柯微微有些愕然。
“這些人是……”
宮祀絕擡起頭,注視着她,輕聲道:“把這些屍體處理掉。”
身側立刻有侍衛過來。
將那些屍體全部拖了下去。
只是,這邊的待遇明顯和另外一邊不一樣。
宮祀絕擡起頭,然後邁步來到晏南柯面前。
他眼底還有些血絲,應該也是一夜未睡。
那雙眸子相當深沉,身上血腥味更是重的要命。
晏南柯直接主動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宮祀絕想要揉晏南柯的頭,可是看到自己指尖還有沒來得及處理的血跡,一時間又把手縮了回去。
他薄脣輕啓,猶豫了一下才道:“爲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