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東西!”
在月老手上吃了虧的那人怒目而視,一口火氣堵在心口,上不去又下不來。
如果不是自己受了傷,一旁的大哥又攔着,他當真恨不得衝上去,直接撕爛了月明秋的嘴。
然而那位年長一些的天羅使卻是冷笑了一聲。
“我說了,你這種激將法對我們沒有任何用處,只要能夠救出殿主,我等願意付出一切,如果當初不是殿主救了我們,我們這羣兄弟早就死了,多活的這些年,是我們欠了殿主的!”
他平靜的話出口,立刻讓原本暴跳如雷的老三頃刻間沉默下來。
月明秋也不過只是試探一下對方,如果能激怒這兩人也好,萬一對方受不了打過來,他也能拼了全力殺死一個,剩下最後一個就好對付許多。
要儘可能的爲後續的救援減少壓力。
他眉目凝重,卻也沒想到這些天羅使會對那天羅殿主忠心耿耿,明知道必死之局,卻還是豁出去一切去辦成這件事。
月明秋已經暗中吩咐下去,讓人去通知晏大將軍,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儘可能拖延時間。
身側,那些手下悄無聲息擴散而去。
小皇子就在對面那兩人手裏,就算是豁出性命,他們也絕對不能讓這兩人逃了。
月明秋站在冰冷夜雨之內,遙遙和那兩人對望,隨後問道:“看來你們勢必要將那老怪物救出來了。”
“你纔是老怪物,不許對殿主不敬!”
那老三氣急敗壞的反駁,好像聽不得別人說任何一個字天羅殿主的不好。
月明秋微微眯起雙眼,再次開口:“你們那個天羅殿主,我這段時間找人點差了一下,他本名應該叫……叫燕洵吧。”
天羅使的老大眼底寒意閃過:“我們殿主的名諱,你不配知道!”
“呵呵,一個活了近百年的老怪物罷了,還真以爲老夫又多稀罕瞭解他,不過是想要查一下他的弱點而已。”
月明秋的這些話,就像是在揭天羅殿主的老底。
讓對面兩人的情緒更加不穩,也越發的憤怒。
“我們殿主原本有大好前程,之所以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全部都是拜他燕家所賜,只要是燕家血脈,我見一個殺一個!”
月明秋微微眯起雙眼。
其實他查到的東西十分淺顯,畢竟這些事都已經隱藏了上百年,知道這些事情的,恐怕這世間已經沒有幾個了。
月明秋如今也不過才六十多歲,天羅殿主可還比他多活了三十年,他剛出生,人家就已經成名許久。
因此調查起來特別麻煩。
不過他裝作什麼都知道的模樣冷笑了一聲。
“不管當初,他和燕家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他們的後人卻是無辜的,你們這羣喪盡天良之輩,看來纔不會管這些!”
“你這老頭怎麼說話的?你纔是喪盡天良!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所以站着說話不腰疼……”
“老三,別和他廢話!”
那一旁的老三紅着眼睛,側頭道:“燕家那羣殺千刀的,以爲能夠將曾經自己犯下的過錯都推到咱們殿主身上就能流芳千載了嗎?我偏要將他們曾經所作所爲公之於衆!”
也沒有再阻攔身邊的弟兄宣泄心頭怒火。
老三開口道:“燕家的鳳凰血脈是哪裏來的,想必你們一定不知道,一百多年前,當時的燕家家主燕坤迎娶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來歷神祕,身上的血能夠活死人肉白骨,而且她陪在他身邊四十多年依舊容顏不老,好像天人下凡……”
月明秋微微怔住。
這些事他這一路上,偶爾聽到燕蘅提起過一些。
只不過他也只當成故事。
畢竟這種長生不老的事,僅僅只存在於傳說當中,若是世間真有此事,恐怕早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他沒有打斷那老三說話。
外面細雨還在下,一行人就這麼站在漆黑雨夜之中對峙。
這裏不少人,老三知道自己說出去的這些話一定會傳出去。
他眼底劃過一道冷茫,聲音幽幽迴盪。
“年老體衰的燕家家主燕坤一下子就起了心思,他想方設法找來當時的一個神醫,爲他尋找與女子一樣的長生之法,結果卻一直不得要領,哪怕那女子因爲愛他,願意爲他放出自己身上珍貴的血脈,也沒辦法留下他一年比一年更加衰老的身體……”
“事實證明,只有少量的血,根本沒辦法讓他做到長生不老,除非……”
“將兩人全身的血全部替換!”
“因此,那神醫發明了一種換血術,唯有與這種特殊血脈之人進行換血,只要成功,就能繼承對方的體質,成爲真正長生不老的人!”
“換血很成功,那女子清醒着看着自己的血一點點的從身體之內流光,最後一滴不剩,她恐怕到死都想不到,她最愛的人會如此對她……”
老三越說越氣憤,彷彿那事情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樣。
天羅使們都跟在天羅殿主身邊幾十年,是他身邊最親近最忠誠的人。
這些人行事無法無天,也有一大半兒的原因,是因爲有天羅殿主在背後當靠山。
以他的實力,世間都實屬罕見。
“而殿主,他便是燕坤之子,那帶有神血女子的親兒子!
在那一次試驗當中,他不小心偷偷溜進了那間密室,親眼看到了自己母親死亡的全過程。”
月明秋微微皺眉。
他聽着這種百年前的隱祕,雖然心裏多少生出了一點兒同情,可是並沒有任何可憐對方的想法。
有道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錯了就是錯了,死在燕洵手裏的人不計其數,可並不能就因爲他年輕時候太悽慘,就會原諒他。
“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們同情我們殿主,他強大到天下無人能敵,並不需要任何人可憐,只是想要告訴你們,燕家的那些人到底多冷血噁心,哪怕他們的後代,也一樣隱含着那種令人厭惡的血脈!”
老三挑眉,聲音粗重,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一旁的老大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有動,並沒有打擾他的意思。
他,也在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