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晏南柯並沒有和祖父相處太長時間,然後卻聽過他的很多事蹟。
更何況,她的血脈,就傳承自祖父。
如今聽說他死前居然遭遇如此痛苦,心中痛恨已經無法隱忍。
那天毒山主忽然感覺渾身冰涼。
一時間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看向晏南柯。
“你……你和那人是什麼關係?”
晏南柯輕笑了一聲,那笑容卻讓人心口寒意驟升。
“你所殺之人,是我的祖父。”
聽到這話,天毒山主瞳孔驟縮。
駭然之色佈滿面容,他一時間預料到不好,轉身爬起來就要跑。
可這種時候,又怎麼可能來得及。
霎時間,他整個人被所有蠱蟲包裹。
無數蟲子在他體內撕咬,爬來爬去。
晏南柯並沒有管他,而是聲音低沉的開了口。
“別讓他死了。”
那些蠱蟲啃咬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
可是這樣卻更加折磨人。
那不似人聲的慘叫從這山谷之中悠悠迴盪,光是聽起來,就讓人心裏頭覺得毛骨悚然。
守在山門外的二十個護衛也聽到了這種聲音,一個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娘娘她一個人在裏面,會不會有危險?”
“過去看看,走!”
這些人也顧不上之前晏南柯的交代,拿着腰間不久前剛得到的荷包就要往裏面走。
那荷包是晏南柯給他們的,荷包裏面裝着的不是什麼特別的草藥,而是她的一滴血。
反正她傷口癒合的快,當然要給自己的屬下準備最好的東西,只要拿着這荷包,就可以在此地行走自如一整天。
直到血徹底乾涸,沒有任何味道散發出來爲止。
只不過這些人剛要過去,就見到了晏南柯人已經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身後,是浪潮一樣洶涌的蟲海。
所有人立刻圍了上去。
“娘娘!”
晏南柯對着他們點點頭,目光落在了自己懷中的盒子上。
這裏面裝着的是讓那些人心心念唸的寶貝,鳳凰血。
也是她祖父的一條命。
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留下來。
“此物,你們務必要保管好。”
小統領聞言,立刻將其接過。
他謹慎小心的拿着盒子,也沒有問出任何問題。
晏南柯對着他道:“你立刻快馬加鞭,將此物送到我祖母手中,裏面有我寫的一張字條,祖母看到以後,會明白的。”
能夠有資格處理這件東西的,就只有她祖母了。
而她,只需要爲祖父報仇雪恨。
東延國,東延皇!
既然對方不打算讓她好好過日子,那對方也別想好過!
晏南柯眸子裏劃過一道冰冷猩紅的光芒,頃刻間整座山之中都傳來莫名的聲響。
這裏好像成了那些蠱蟲的巢穴,變成了讓人望而生畏的人間煉獄。
晏南柯擡起頭,目光如炬,聲音卻透着幾分冰冷。
“我會帶着這些東西,會一會那東延國大軍,只不過帶着這羣蠱蟲趕路,本宮速度會慢一些,你們幾個拿着令牌,送完盒子以後,記得帶領我聖武國的五千常勝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東境。”
那些護衛不敢怠慢。
立刻分出一部分人去護送盒子,下達命令。
而剩下的十人,則是繼續守在晏南柯身邊,陪着數以百萬計的蠱蟲,一路行走山林小路,趕往東境。
那些蟲子走一路喫一路,猶如蝗蟲過境。
任何猛獸見到都得嚇癱。
這也是晏南柯走無人小路的原因,雖然有她控制着,那些蠱蟲不會輕易喫人,但是也要以防萬一。
……
東境邊城。
距離月老被帶走,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
兩軍在城外對峙,多有摩擦,不過對方進攻的頻率和強度明顯少了很多。
他們邊關這麼多戰士,如今還能堅持的住。
只不過,東延國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直接派人繞後,截斷了送糧草的路。
如今城中糧草明顯已經不夠,二十萬大軍,恐怕吃不了三天時間。
如果再這麼拖下去,恐怕耗都要被耗死了。
晏大將軍坐在軍帳之內,他鬍子拉碴,滿臉愁容。
雙眼血絲密佈,頭髮也掉了一大把。
一旁的軍師看到他這個模樣,心裏也有些擔心。
“將軍,您一定得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您如果倒下,恐怕更會動搖軍心!”
晏大將軍緊繃着一張臉,聲音冷沉:“月老爲了咱們,爲了聖武國,不顧危險被帶走了,至今生死不知,我有什麼知道休息?”
“可您這樣熬着也不是辦法,咱們能想的招數都已經用了,可是面對絕對的人數壓制,除了撤離,沒有任何出路!”
晏大將軍搖頭:“撤離又能夠撤離到哪裏去,別忘了咱們背後就是家國百姓,只有戰死,沒有後退!”
退一步,放棄的便是城中幾十萬百姓。
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聖武國國破家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如果都死在這裏,也不會改變什麼結果……”
“那就拖,死也得拖!”
兩人正在這邊商討,門外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直接闖入軍帳,聲音緊張顫抖。
“將軍,東延國動手了,這一次攻擊比前幾次都要猛烈,看上去不再是試探,而是真正要全面進攻了!”
晏大將軍立刻站起身。
他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聲音透着堅定不移:“全軍出擊!”
他立刻起身,拿起武器走出軍帳。
聖武國所有兵將整裝待發,站在城牆上向外看去,晏大將軍只能看到敵軍黑壓壓的一片。
一場惡戰,無法避免!
他聲音冷沉,眼神之內透着狠絕,“給我殺!”
一道命令落下,無數弓箭在城牆上往下落入,火石投射,慘叫聲連天,外面無數拉着攻城木的車馬頂着箭雨前行,大戰徹底爆發!
晏大將軍拿起旁邊的弩箭,直接找了一個位置往下射去,箭無虛發。
然而他的出現,很明顯被下方的統領注意到了,幾道寒光飛來,幾乎是擦着他的脖子飛了過去。
晏大將軍擦了擦脖頸上流出來的一點兒血色,臉上怒不可遏,“居然還敢對本將軍動手,當真是活膩了!”
他正要還擊,突然看到下面敵軍之內出現了一道身影。
晏大將軍微微一愣,明顯認出了那道身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