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愣住了。她停下腳步，錯愕得看向季斐鷗，她怎麼從不知道這件事。季斐鷗也停下來。芸芸有些不知所措，“從來，沒聽你提過。”
季斐鷗沒有說話。芸芸腦海裏閃過一張張，她所熟知的臉。想了許久，也猜不到，哪一個會是季斐鷗喜歡的人。
季斐鷗垂頭：“還沒有在一起，沒什麼好提的。”芸芸僵硬得問：“爲什麼還沒有在一起？”“他還小，還不懂。也許……不喜歡我。”他快速的解釋，不像說假話。
胸口處蔓延上來的疼痛，讓芸芸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想要緩解。但是這一口，直接吸進了冷氣。將心臟冰得生疼：“所以你拒絕我，那麼幹脆，是因爲，有喜歡的人……”
季斐鷗承認，“是。”他之前認爲，乾脆的拒絕她就可以了。但今天芸芸追到了這邊。日後這一期剪成片，放出去，不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波瀾，爲了自己好，爲了別人好，爲了觀衆好。
季斐鷗感覺到爲難，有些話難聽，傷人，他也還是要說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芸芸仰起頭木訥得看着季斐鷗，過了兩秒，笑起來，這個笑容十分苦澀。
她是一個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理性和思考能力，再者說，他從沒和她說過那麼多，今天她也算是知道了：“那看樣子，我是沒有機會了。”
季斐鷗沒有說話，芸芸大大方方地張開雙臂：“那預祝你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季斐鷗沒動，沒抱她。
芸芸咬着脣，難過的眼眶紅了，也還是忍着沒讓眼淚落下來，她要着嘴脣，倔強的小聲的說：“抱一下都不可以嗎？”
季斐鷗愣了兩秒，伸出手。芸芸看着他伸出來的右手，緩緩地將張開的雙臂垂下，慢慢得握上。她喜歡的人跟她說：“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而她只能說：“謝謝。”芸芸沒再讓他送了，而是獨自一人滿滿扭頭離開，坐上了車。季斐鷗看着她的背影片刻，慢慢轉過身，看到一隻驚慌躲藏的小貓。手上的圍巾都拖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都是棉花似的軟綿綿的雪，沒有髒。
他走過去，貓頭被驚醒，急忙慌亂的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不是想偷聽的，我就是，就是看到你沒有戴圍巾出來，我怕你冷，畢竟你體寒怕冷，所以，所以……”
季斐鷗“嗯”了一聲，把圍巾拿過來，拍拍上面沾上的似有似無的灰塵和雪花，給他圍上。貓頭愣愣得讓他給自己圍圍巾：“我是給你拿的。”
“冷，自己戴。”貓頭點點頭，乖乖得跟在他的身側往回走，心裏雖對於芸芸的離開有些許高興，可他還是戀戀不捨的回頭看着她開車離開的方向。
剛剛的談話，季斐鷗說的每一句話，都敲在他的心上。他發現自己竟然很難做到不在意：“隊長……你有喜歡的人啊？”
問的這叫什麼傻話！好像隊長不能有似的！果不其然，季斐鷗停下腳步，定定得看着他，“不行嗎？我想說！我就要說！”
“行啊，當然行。”他輕輕一笑，有些無奈，但是眼裏卻藏着幾分寵溺，貓頭有些無措，咬咬脣，思考了一下說辭，不會傷害到隊長，又能讓自己知道點什麼：“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啊？不然爲什麼你們還沒有在一起？”
季斐鷗看了他一會兒，“好像是。”貓頭氣憤的同時，心底不知爲何竟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那她真是眼瞎！這麼帥還看不上！”
季斐鷗看着他笑了，掏出手機，打開相機，“來，再說一遍。”我罵我自己這種名場面，一定要錄下來。
貓頭警惕得挑眉，“怎麼？你要發給他看？”季斐鷗點點頭，貓頭摩拳擦掌，咳嗽一聲：“鷗鷗你等會啊，我醞釀醞釀。”
季斐鷗忍笑，點頭。貓頭醞釀兩秒，對準季斐鷗手裏的手機，激情開罵：“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也算是我見過的全地球，最不識擡舉的人了。王者榮耀第一戰隊，隊長喜歡你，那是給你面子！你他媽少提點擇偶標準，多想想自己何德何能。我們隊長你都看不上，我看你適合玩莊周，你麻痹的天天活你夢裏！”
季斐鷗忍不住不笑，這就導致幾十秒的視頻裏，摻進了他的笑聲。貓頭不滿，瞪着眼睛叉着腰！氣呼呼的像個小氣球：“你笑什麼！重新錄！”
季斐鷗擺手，“這樣就行了。”貓頭或多或少摻了點個人情緒，“這就行了？不行！我得噴死他！讓我好好發揮我的長處！我就喜歡罵人！尤其是眼睛瞎的！”
季斐鷗攔住他要搶手機的手，“他不喜歡我，你這麼不高興？那他喜歡雲我了，你是不是會很高興？”貓頭捫心自問了一下，估計是更不開心。
他有點煩，自己都是個成年的大人了，一想到隊長有喜歡的人，就很煩，煩上加煩，煩得不得了！
季斐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道難題困擾了他。拍拍小孩兒的肩膀，“走了。”貓頭哦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想了想，不甘心，“那個視頻你一定要給他看啊！”
“嗯，有機會給他看。”“別有機會！一定要給他看！有眼無珠！氣死我了！這種沒眼睛的人你也不要喜歡了！”
季斐鷗腳步微凝，停下腳步看着他，眼裏有星辰：“那我喜歡誰？”貓頭沉默了。
季斐鷗略略側目，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頭，擡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把柔順的小毛兒揉炸了才鬆手，小屁孩！
貓頭沒睡着。前有芸芸，後有不知名的某人，直接導致他晚上失眠，翻來覆去，入睡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