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着綠波,便如透明一般烏黑的頭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流蘇搖搖曳曳。
等南落疏前去御花園涼亭的時候,此處已經站了不少宮女太監了,這些宮女太監也都是從各個宮內妃嬪們身邊帶出來的。
南落疏擡眼過去,就瞧見涼亭內坐着不少的妃嬪皆是一些新面孔,看來今日來的人不少,大多都應了沈貴妃的邀約前來一同賞花。
看到這裏,旁邊的月蓉開口說,“今日這麼熱那些妃嬪們一個都沒落下,看來是全都過來了。”
南落疏點了點頭,“一會兒人多眼雜的,你說話的時候可得注意點,不能再直來直去,想到什麼說什麼了,明白嗎?”
這些話南落疏已經不止一次提醒月蓉了,生怕這個丫頭說話太直接,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月蓉自然也長記性了,聽到南落疏提醒,連忙乖巧的點頭,“貴妃娘娘放心吧,奴婢跟在您身邊自然謹言慎行,絕不會出現什麼差池的。”
南落疏這才點頭,帶着月蓉和身後跟着的衆位宮女朝前走去。
她本想只帶月蓉和桃雨兩個人一同出來,可畢竟如今身份有別,她是掌管後宮的淑貴妃,若只帶兩個丫頭,自然無法震懾住那些後宮新人。
這也都是必然的,也是宮內的規矩,即便南落疏不喜張揚,也得遵從。
“淑貴妃到!”
跟在身後的內侍連忙高聲開口,剛纔還坐在涼亭內說說笑笑的,妃嬪們聽到這個聲音,連忙恭敬地站了起來。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南落疏走到涼亭內,此時的沈貴妃也到了,瞧見南落疏,方纔笑着說,“淑貴妃妹妹當真是這世間少有的絕色容光,如今過來本宮瞧着御花園盛開的百花也都暗淡了不少呢。”
聽到沈貴妃如此說,南落疏淡漠的笑了一下,“沈姐姐說笑了,今日宮內諸位妹妹都來了,也難得見到大家齊聚在一起的樣子,都起來吧,賞花就當做是尋常閒話,嘮嗑不必太過拘束。”
“是。”柔婕妤連忙走到南落疏的身邊,十分的殷切奉承,甚至伸手去扶着南落疏坐下。
“本以爲淑貴妃娘娘今日不會過來了,沒想到書貴妃娘娘竟百忙之中過來同諸位姐妹們一起賞花,當真是和藹可親。”
柔婕妤這張嘴確實靈力誇起南落疏的時候也絲毫不含蓄。
貞美人最是見不得柔婕妤這副樣子冷漠的站在一旁,只是看向南落疏的時候,目光略微帶了些溫和之色。
“臣妾看貴妃娘娘面色有些蒼白,是否是熱天趕來中了些暑氣?”
聽到貞美人詢問,南落疏笑了一下,“倒是還好,只是這兩日覺得有些發悶,許是天氣太過炎熱的緣故,也沒有什麼大礙。”
聽到貞美人這麼說,坐在一旁的沈貴妃微微挑起纖細的眉頭,看了過去。
方纔南落疏還沒過來的時候,衆位妃嬪圍在一起說笑,只看到這位貞美人神色冷漠孤傲,甚至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就一個人待在一旁像是朵梅花似的,這會兒南落疏一過來,她反倒殷勤起來了?
“素來聽聞貞美人尚未進宮的時候,就是京城裏被人奉做高齡之花的冰美人,從來不願多說半句話,甚至連京城中的諸多貴女們也都不曾與其相識說話,如今倒是和淑貴妃娘娘頗爲投緣啊?”
聽到沈貴妃的話,貞美人的臉色頓時冷淡了下來,平靜無波的看了沈貴妃一眼,“沈貴妃娘娘說笑了。”
沈貴妃冷冷的笑了一下也並未多說什麼,畢竟在她看來這個貞美人就是個冷清木訥的人,這樣的女子放在後宮裏又有什麼用處?
不會討好皇上,更不會讓皇上歡心,就註定沒什麼出路。
她也自然不願同這樣的女子多說半句廢話。
“諸位姐姐,我方纔身子不適來遲了,還請姐姐們恕罪。”
一個嬌弱柔軟的聲音從涼亭外響了起來,衆人轉頭看去,方纔瞧見韻才人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過來。
看她嬌滴滴的模樣,彷彿連走路都不敢過多了。
沈貴妃一看到韻才人過來,一張嬌美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她微微眯着眼睛,不過纔剛剛查出來有了龍子,這會兒就矯情起來了?
當真是讓人厭惡。
看到韻才人的時候,涼亭內的諸位妃嬪們也都微不可見的變了臉色。
尤其是尚未侍寢的周才人和麗才人,其她的一些妃子倒也罷了,這兩位妃子可是在進宮之前就被唯以重任的。
這下好了,被韻才人一直霸佔着兩人,如今也沒輪到去伺候皇上。
如今瞧見韻才人聲勢浩大的走過來,又豈能給她好臉色。
“今日聽說了韻才人的喜訊,當真是可喜可賀,這樣的好福氣落在韻妹妹的頭上,真是讓旁人羨煞不已呀。如今就連走起路來,都得兩個宮女在旁邊攙扶着,可見人嬌弱到了什麼地步。”
周才人陰陽怪氣的看了韻才人一眼,隨後就是一個冷冷的白眼。
旁邊的麗才人自然不甘示弱,也開口嘲諷說,
“我瞧着沈貴妃娘娘也都是旁邊一人服侍即可,看來韻才人身份比沈貴妃娘娘還要尊貴呀。”
聽到這兩人的譏諷之言,南落疏微微皺了下眉頭。
反倒走過來的韻才人,在看到南落疏和沈貴妃坐下來的時候,也由身旁的宮女們攙扶着,慢悠悠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