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溫可言倒是記得。
是當年從第一批唐冶主持的科舉考試上面選拔上來的。
和溫可言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同窗。
溫可言還記得他的名字,似乎是叫李牧。
這個李牧進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了溫可言將那手裏的牌子丟給自己手下的兵。
只是這男人似乎是個不識字的,看着手裏的牌子,臉上盡是狐疑的神色。
“這是什麼破東西,我告訴你,別跟我在這裏裝神弄鬼的……”
“混賬東西!瞎了眼了!”
這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李牧就急吼吼的上前來,開口說道。
“你真的是瞎了你的狗眼了,好好看看,這是誰!這可是中書舍人,溫大人!”
話音落下,周圍瞬間一片死寂。
最先反應過來的反倒是溫可言寄宿的那戶人的兒子。
男人看了溫可言一眼,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而他的妻子,那個龐大腰粗的婦人,也傻了。
“不可能啊!青天大老爺,您是不是看錯了……”
李牧卻沒有理會二人,而是上前恭敬的給溫可言行了禮。
“下官拜見欽差大人!”
李牧看的分明。
溫可言手上的牌子那是欽差專有的牌子。
說明溫可言此行,身上是揹着皇命來的。
即便是李牧自己這個級別的官員都是可以先斬後奏的。
溫可言瞧着已經不是第一日來這裏了,而自己這個一方父母官居然還是剛知道。
想到這裏面的種種,那李牧就不禁嚇得額頭陣陣冒冷汗。
溫可言靜靜的看着李牧,開口說道。
“在這地界上,養着這麼大個毒瘤,鼓動百姓,私售毒物。這就是你這個一方父母官做的事情?”
李牧聽了溫可言的話,頓時嚇得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這這這,這是哪裏的話啊,這夢天教乃是民間教會,我朝自成立以來也沒有哪條律令是規定,不,不允許老百姓們集會的呀。”
“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溫可言微微側目。
李牧再次嚇得連連否認。
“大人,下官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下官只是說,下官雖然是這裏的父母官,但是這也要依照律法來辦事,不然的話,下官實在是害怕……”
溫可言擺手,打斷了李牧的話。
“我只是想要問你,若是這夢天教就是一個騙錢的地方,是不是可以治你一個失職的罪過?”
李牧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這……”
“來人!”
溫可言一聲令下。
“把這裏給我圍起來,所有的道士神棍都都給抓起來!給我搜!有任何的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過!”
“是!”
話音落下,那幾十個官兵就紛紛往各處去了。
一瞬間又亂成了一團。
溫可言身後的影衛看了溫可言一眼,隨後上前,直接將那神父五花大綁綁了起來。
一同壓過來的還有那所謂的神女。
周圍看着的百姓,瞬間都開始有些躁動了。
溫可言上前,看着地上的神父說道。
“神父?要只是裝神弄鬼也就罷了,只怕是你們還有別的目的啊。”
那神父看了溫可言一眼,眼裏滿是毒怨。
溫可言冷笑一聲,上前一把將那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神女身上罩着的東西掀開了。
周圍瞬間發出一陣喧譁。
這哪裏是什麼神女,居然就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
這男人不過是身材嬌小,再加上瘦弱的緣故,所以在罩上女子們寬大的衣袍之後看着就像是一般的女人無異。
只是這男人眼睛烏青,皮膚蠟黃,瞧着就像是生病了一樣。
不要說什麼神女了,就是常人都不算是精神的。
一想着自己日日跪拜的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周圍的信徒一時都有些難以接受。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大人!”
一個士兵快步跑了出來,手裏還提着一包東西。
“大人,後院搜出來了這個,挺多的,都用那密密的草蓆子蓋着,像是有些用處的模樣。”
李牧接過來看了一眼,立刻遞給了李牧。
李牧只瞧了一眼,就轉頭看着地上的神父說道。
“罌粟花提純物,這樣的東西,即便是我也是不會多見的,不是什麼好得的東西,你居然能搞到這麼多,還能大量的使用,你背後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神父,不過就是一個狗而已。
連個小主子都不會算。
神父見狀咬着牙說道。
“這是神女給我的,這一切都是神女的指示,神女就是天,天神命令神女下來,這大寧的氣數要盡了!”
李牧聽了嚇得直跺腳。
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話,實在是太嚇人了。
溫可言緩緩眯起了眼睛,走上前說道。
“所以,這個神女是前朝的真武公主,是來拿回自己的江山了是麼?”
溫可言的聲音說的很低,只有神父一個人聽到了。
他看着溫可言的眼睛,半晌忽然仰天長笑。
隨後這笑聲越來越大,姜然漸漸的有一種滲人的感覺。
男人忽然停了下來,開口朝周圍的人喊道。
“你們真的以爲神女是騙你們的麼?!不,神女是真的存在,但是神女有很多個分神,這個人來驚擾了神女,神女是不會放過他,還有那些背叛了神女的信徒的。”
“你們看着吧,神女會爲我們報仇的!神女必將會記得今天每一個背叛她的人,每一個背叛她的人都會死!都會在未來遭受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神女永遠不滅!”
話音落下,趁着溫可言和周圍的人沒有回過神來,居然忽然掙脫了牽制着自己的士兵,回頭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把匕首,竟然直接插進了自己的喉嚨裏。
細瘦的脖子瞬間被刺穿,看起來十分的慘烈可怖。
那瞪大的雙眼和妖冶的血交織在一起,構架了一副十分詭異且滲人的畫面。
那最後的一句句,都像是詛咒一樣迴盪在這個廟宇之內和人們的心裏。
溫可言上前看了他一眼。
確保男人真的死了之後,起身低罵了一句。
真的是沒有想到最後了還被這個東西算計了。
這樣鼓動百姓的情緒,只怕背後的東西真的是不簡單。
“大人,這眼下怎麼辦?”
李牧也敏銳的覺察到了,在神父死後,說着說着,在神父說完那幾句話之後,周圍的老百姓看向他們的時候眼睛裏面的東西就發生了變化。
溫可言咬牙說道。
“先回去,把這裏所有可疑的東西給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