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回頭,一雙眼睛猩紅的看着她,“你們這些個廢物,每天只知道算計你和管家的那些恩怨,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是都當飯吃了是嗎!”
那崔婆子還沒有見過陳夫人這麼可怕的時候,立刻跪了下來,哀求道,“夫人饒命,夫人,老奴真的是在盡心盡力的辦事,可是之前就跟夫人說了,這白家的這對夫妻,幾乎是時時刻刻都不離開那陳默的屋子,就算是偶爾回去前面走走停停,也會叫下面的人寸步不離的守着陳默,從煎藥到送藥到喂藥,幾乎都是親力親爲,奴才實在是沒有什麼時間和空隙去找到下手的機會啊。”
陳夫人忽然上前,擡手就是一耳光。
這一把掌她用了狠力,幾乎是將崔婆子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只看結果,不問你過程,要是這麼簡單的話,我養着你幹什麼!?我不如去養一條狗!簡直就是廢物,無能!”
說着,陳夫人似乎猶自覺得不夠解恨,轉手抄起手邊能夠拿起來的所有的東西,盡數朝着那崔婆子砸了過去。
啪啪啪。
瓷器落地的聲音分外的響亮,一件件的瓷器在崔婆子的身邊炸開,飛濺起來的碎瓷片劃傷了崔婆子的臉,有些則直接砸在了崔婆子的身上,好在崔婆子伸手護着自己的頭,暫時沒有受到大傷。
啪!
一件瓷器砸落在魏柳懷的腳邊,她的進入,也叫陳夫人暫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魏柳懷低頭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還有狼狽的趴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崔婆子,緩緩走了進來,伸手將那崔婆子扶了起來。
崔婆子顯然是已經被嚇壞了,站起來的時候依舊是不住的顫抖。
其實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麼致命的傷,不過就是一些皮外傷,站不起來,大抵是腿被嚇軟了罷了。
“多,多謝小娘。”崔婆子捂着臉說道。
陳夫人看着魏柳懷,將手裏的東西緩緩放下。
“你怎麼來了。”
魏柳懷聞言上前,開口說道,“門口也不設個把風的,家裏的公子剛剛得了好消息,你就回來又是打又是罵,還動手砸東西的,要是叫老爺,或者是外人知道了,還以爲夫人這是心裏有什麼別的想法呢。”
陳夫人冷笑一聲,轉頭看了一眼剛剛放下的瓷瓶,忽然擡手,猛的砸了下去。
啪的一聲。
方纔還是一個徑直的青瓷小盞,現在就變成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瓣兒的碎瓷片了。
魏柳懷神色如常,好似這火併不是衝着自己的發的一樣。
她回頭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後已經嚇傻了的崔婆子,開口說道,“你還是現在先去門口守着吧,一會兒別叫老爺聽見了。”
那崔婆子看了陳夫人一眼,慌里慌張的就逃走了。
陳夫人上前一步,幾乎貼在了魏柳懷的臉上,“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我的屋子裏指使我的下人。”
“幫我?”陳夫人冷笑一聲,“你是以爲我是個傻子是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誰麼?”
“我自然是知道的,姐姐能夠嫁給陳平這麼多年還叫他沒有把你手裏魏家的留下來的嫁妝和家產拿走,並且還能搭上洛城令張懷遠的這條線,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是誰呢。”
陳夫人聞言,上前撐在魏柳懷坐着的椅子扶手上,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看起來卻有一種格外滲人的冷意。
“我一直懶得管你,不是因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而是我騰不出手來,理會你那些可笑的小女兒心思,你以爲就憑你,能夠把魏家的家產奪回去?還是你覺得,憑你,就能夠把我手裏的東西都搶走,給你和你那個可憐蟲母親報仇呢。”
“白日做夢!”
陳夫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魏柳懷低頭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染得嫣紅的手指。纖細白嫩的手指在日光下看其來十分的賞心悅目。
“我說姐姐,你我本是一家人,爲什麼總要說着兩家的話呢?”
“一家人?呵呵。”陳夫人冷笑着說道,“你還是把你那些可笑的心思收起來吧,我告訴你,老老實實的呆着,在這個陳府裏,我會保全你的喫穿,算是我看在我們是一母同胞所生的份上,給你最後的仁慈了,少來打擾我的事情。”
說完陳夫人突然起身,就要朝外走去。
“我說姐姐,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魏柳懷的話叫陳夫人的步子一頓。
“姐姐,就像是你說的,我能夠做什麼呢,我不過就是想要好好的隨着姐姐過活就是了,這麼多年你看我在府裏,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的事情麼?”
魏柳懷說完,低頭嘆了一口氣,“我實話實說,早些年的時候,我年紀小,確實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對你也是有不少的恨意的,可是那不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麼,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這好日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所以進了陳府,纔會和你爭奪寵愛,其實與其說是衝你,不過是想呀保全自己身上的榮華富貴就是了,這其實也是人之常情不是麼?”
陳夫人聞言回頭,眯起眼睛看着魏柳懷。
“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魏柳懷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姐姐誒,以前我之所以會和你搶奪這榮華富貴,其實不過是想着,女人麼,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不管是不是我願意的,總之已經進了陳府的大門了,想要好好的活着,我就只有依附在陳家的父子身上,想着好好的懷個孩子,以後能夠分一點點家產,也算是讓我這輩子可以不爲喫穿發愁,過完這一輩子也就是算了,我實在是害怕了那過去的窮苦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