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幅幅的畫面,隨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用力搓了幾把,獨自靠着窗戶,喃喃道,“希望不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大概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次日一大早,唐冶打開門的時候,這王平就徑直給摔了進來,估計是靠着門在睡覺的,結果沒有想到唐冶卻忽然開門了。
王平這一下子也清醒了過來,猛的站了起來,見到是唐冶之後,趕緊請罪。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唐冶輕笑一聲,“昨晚你倒是老實的一夜沒有睡。”
“主子睡不好,奴才自然是不能睡的。”
唐冶聽後,伸手朝王平做了一個勾勾手的動作。
後者愣了一下,快步走了過去。
誰知下一秒,唐冶竟然直接朝王平的頭敲了過去。
“你個糊塗蛋,我倒是想要睡覺,你這個呼嚕打的叫人怎麼睡?”
要是說昨天晚上,唐冶一開始是惆悵別的事情的話,後半夜則完完全全的被王平的呼嚕聲給吵的無奈了。
門口的婢女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吳蓮兒不一會兒就親自捧着洗臉的熱水來了,伺候着唐冶梳洗了之後,開口問道,“皇上今兒可有什麼打算?”
唐冶說,“打算是有的,不過,不知道你會不會去。”
吳蓮兒狐疑的說道,“臣妾跟着皇上,不是應該的麼,難道皇上是要去什麼臣妾不能去的地方?”
唐冶鄭重的點了點頭。
王平看到眼前的東西之後,心裏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早上唐冶和吳蓮兒的對話來,心裏也明白了過來,爲什麼唐冶會很鄭重其事的說吳蓮兒不能來了。
因爲這是窯子。
唐冶居然來了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還不是一半的青樓之地,煙花場所,那些地方好歹稱得上是風花雪月,雖然辦的都是男女這點子的事情,可是到底也是分個高低貴賤,三六九等的。
去那邊的人,大抵是一些富貴之人,即使不是富貴人家,但是起碼也都是一些市民,家裏多多少是有點東西的。
可是這窯子,那就是純粹的發泄人慾的地方了,來這裏的人也比青樓的常客要地上不少,不管是身份還是權利還是財力上,總歸,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當然,這裏的姑娘們,身段一來說也就沒有青樓的好了,都是一些青樓裏不要的貨色。
王平見唐冶擡腳要進去,不由的伸手拉住了唐冶,“皇上,你你真的要進去?”
“是啊,都已經到門口了,難道朕還會騙你不成嗎?”
王平猶豫的說道,“皇上,這要是叫前朝的那些朝臣,或者是皇后還有太后知道了的話,皇上不一定會怎麼樣,可是奴才這個小名就是沒有了。”
帶着皇帝去青樓之地也就算了,居然帶着皇帝去這種下等的窯子。
這要是被天下知道了,還不知道多麼的震驚呢。
“皇上,您還是放過奴才吧。”
王平嚇得趕緊繞到了唐冶的跟前,伸手攔住了唐冶的去處。
“皇上,你要是實在覺得娘娘惹得您不開心了,想要找別的女人抒發抒發情緒的話,不然奴才就帶着您去這青州里的青樓楚館吧,再怎麼樣也不比去這裏強吧。”
唐冶這才知道,王平是以爲自己膩了宮裏的妃子。
唐冶笑着說道,“你是不是怕死啊。”
王平立刻點了點頭。
這要是會去了叫自己的師傅知道了的話,,就算是皇上不殺了他,師傅都會活活的剝了他的皮的。
唐冶嘴角的笑意驟然隱去,下一秒,一把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王平,“害怕就趕緊讓開。”
說完,徑直朝着裏面走了進去。
一進去一股奇怪的爲撲鼻而來。
這屋子裏的氣味就是那種男女歡好的氣味。
不同於青樓楚館裏的的氛圍,這裏給人的感覺就是十分的低級,只是一個院子,裏面有各種各樣的紅綢子,一個個的小房間,還能聽到男女們低吟的聲音。
別說是唐冶了,這樣的氛圍就是王平都有些嫌棄的捏起了鼻子。
唐冶進來之後,一個身材粗壯,滿臉橫肉的男人上前來,上下打量了唐冶一眼,猶豫的說道,“這位爺,您這是來找誰啊。”
這男人也是在人堆裏面淬鍊出來的眼睛,大老遠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唐冶身份的不一般,光是身上的那種氣質就不知道這些個販夫走卒能比的了的,更不必說,這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一半的勞苦人能夠穿得起的。
來這裏的都是什麼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唐冶見眼前的男人身高雖然是不高,可是卻帶着一臉的兇相,手裏攥着一對鐵核桃在把玩,臉上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刀疤,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此時正用一雙像是豆子一樣的眼睛看着唐冶,眼睛裏都是打量的神色。
“我是來找你的。”
唐冶一句話出來,叫身前站着的男人和身後站着的王平都是一樣的摸不着頭腦。
唐冶和王平被這個男人帶到了一個小屋子裏面。
只是雖然說是什麼小屋子,其實看着這個樣子就是尋常的嫖客們在的地方,屋子裏只有一張簡陋的牀,餘下的什麼也沒有了。
空氣裏一樣是有一種淡淡的難聞的氣味,前後屋子裏的聲音和動靜幾乎是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沉聲說道,“不知道,您是打哪裏來的,來找我王二有什麼事情?”
男人的聲音不卑不亢,甚至帶了一種不會敬意的示威。
唐冶想了想說道,“我來找你,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們都是生意人,生意人麼,來者是誰不重要,開門就是客,你說是不是?”
王二猶豫了一下,嘴角勾起,扯動了臉上的那道長長的刀疤。
“這話說得有道理,可是又沒有道理,我這裏,可不是誰的買賣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