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性格很好，多跟她相處，肯定有利於胎教。”這一點葉小汐沒撒謊，她近來心裏裝了太多事，完全無法安心陽臺，林曉有種奇怪的樂天能力，跟她在一起，總能不自覺放鬆下來，她想交朋友，也是真心的，“院長，我想跟你聊聊。”
林曉見狀，知趣的出去了。
“產檢報告我看了，孩子的情況比我想象中樂觀……至於孕吐，和你個人的情緒有很大關係。”李院長親切的跟她科普孕期注意事項，如何排解情緒，如何調養身體，面面俱到。
葉小汐幾乎不想繼續追問，但李院長人精似的，看她欲言又止，停了下來：“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老師曾說，李院長醫者仁心，是浮華現世難得的良醫。”葉小汐想着鬱冥行那張冷冰冰的臉，掙扎了一下還是問，“我能信任您嗎？”
李院長想到什麼，臉色也變了變：“……你！小汐，你是不是去過……藥室了？”
葉小汐心底沉了沉：“黑荔是禁藥，您爲什麼會大量培植？買主又是誰？”
“……你誤會了！”李院長連忙關上門，踱步走了兩圈，“你也是醫者，應當知道黑荔雖是禁藥，但利用得當，也是挽救瀕危病人的救命良藥。中醫處方，向來不能以名概論之。用法用量相當有講究。”
“黑荔種苗價格極高，李院長，如果沒有買主，您怎麼可能種得了那麼多！”見他閉口不言，葉小汐語氣變得嚴厲，“鬱冥行變成植物人，是中了一種慢性毒，最隱祕也最可怕的成分就是黑荔。”
“什麼？”李院長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怎麼會這樣？”
……
鬱公館。
“興李的背景調查都在這兒了，李院長確實有特殊渠道能夠拿到黑荔生產苗，但這麼大的數量，不是一筆小數目。以興李目前的實力，根本做不到。”江河一邊幫鬱冥行處理傷口，一邊說，“鬱總，要不要用特殊手段問問李院長？”
“……先別妄動，如果興李是敵人的據點之一，妄動只會打草驚蛇。既然黑荔渠道來源這麼複雜神祕，僅憑陸仲森或鬱芸也做不到……說不定這背後還隱藏着其他的勢力。”頓了頓，鬱冥行問，“【野火】那邊，有消息了嗎？”
“最快明晚，【野火】是世界三大情報組織之一，也是亞洲最大的情報集中地，沒有比他們效率更高的情報來源了。”江河憂心忡忡，“不管怎麼樣，那些黑荔害人不淺，必須早點毀了。”
鬱冥行沉默了一下，忽然說：“怕什麼！葉小汐不是有解藥了嗎？”
“……”江河一不小心手重了些，驚訝的問，“真的是葉小姐給你吃了解藥，所以你才能醒過來？”
鬱冥行倒吸一口涼氣，擡手撫摸着脖子上的牙印，冷笑：“你不知道？我還以爲，在我昏睡期間，你們和葉小汐的關係很好。”
這就意味深長了。
江河心下不淡定了：鬱總雖然看不見，但敏銳度更甚尋常人千萬倍，今天在醫院的異樣還是引起了他的懷疑。
“鬱總，我和葉小姐見面的機會並不多，以前只覺得她照顧你很盡心，爲人也溫柔安靜，沒想打……”江河轉移話題，乾笑着，“她下嘴起來這麼狠。這牙印，要不還是讓龍醫生過來看看吧，萬一傷口發炎了……”
他還沒說完，卻見鬱冥行忽然擡起頭，看向他身後，空洞的瞳仁似乎產生了瞬間的變化，“你先出去吧。”
江河愣了一下，回頭只見葉卿卿一臉蒼白的站在門口，應該是聽到了剛剛的話，難以置信的看着鬱冥行脖子上的牙印——如果不知道前因後果，那實在是一個曖昧的記號。
“卿卿小姐……”江河動了動脣，看着淡定自若的老闆，老老實實的退出去，幫兩人把門關上。
今天葉卿卿穿的是吊帶裙，外搭寬鬆半透明袖衫，當風吹起她腦後的披肩長髮，背後一塊燒傷若隱若現……
關門之際，江河目不轉睛的看着葉卿卿身後的那處傷疤，自然知道她和鬱冥行之間的故事，這是她年少時拼命救過鬱冥行的勳章。往常他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只是今天看一眼，江河忽然想起了不算明亮的密室中，葉小汐背上那塊讓人印象深刻的傷痕。
這姐妹倆連受傷的位置都如此相似，還都是燒傷。
江河忽然摸了摸腦袋，腦海中閃過一瞬間的疑問：如果參照葉卿卿身上的陳年舊疤痕，葉小汐背上那一塊的痕跡似乎也非常陳舊，不像是爆炸造成的新傷啊。
……
“怎麼不說話？”鬱冥行衝着葉卿卿招招手，“過來。”
葉卿卿死死盯着他脖子上的牙印，腦海中不斷想象着葉小汐摟着鬱冥行的脖子撒嬌邀寵的畫面，手腳頓時一陣冰冷：“阿冥……”
這陣子她忙着面對落木的各種刁難，去鄉下祭拜，噩夢連連精神不濟之餘，還要飛去海都照顧羅靈。
她做這一切努力，就是想盡快和落木約定手術的日子，讓自己儘快融入鬱家上下，讓鬱冥行重見光明。
可這些日子，鬱冥行卻和葉小汐勾搭上了，進展出人意料的快！
葉卿卿看到牙印就覺得自己牙根發癢，緩緩走到鬱冥行身邊：“你脖子上的牙印，是姐姐咬的？”
鬱冥行原本不覺得有什麼，行得正走的端，可葉卿卿質問的語氣落入耳中，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她就是個瘋女人……我沒事。”
葉卿卿沒錯過他臉上的異樣，這不是第一次發覺鬱冥行對葉小汐的異樣，畢竟葉小汐盡心盡力照顧了他一年，就算是鐵石心腸，有所動容她也理解。但現在的情況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她拿起消毒棉球，繼續給鬱冥行上藥，心不在焉的問：“如果沒有我，你還會逼姐姐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