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買不起還不興看看啦,賀司長未免管的有點兒寬。你特地跑到這兒來找我,不會就是想問問我買什麼了吧?”
她不太喜歡這個人,尤其他那雙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睛。
賀長卿冷笑了一下:
“父親同意你小叔留在賀府了,何伯找不着你,拜託我來告知你一聲。”
楚然一陣高興:
“真的?賀家小公子真的願意讓雲禮伴讀?”
不是說這位小公子氣走了好幾個伴讀了嗎,雲禮會不會留不住?
賀長卿點點頭:
“謝小公子與舍弟也算投機,兩人一見面就相談甚歡。”
實際的情況是賀長敬在謝雲禮進門路上設置了重重障礙,都被謝雲禮一一識破,還將躲在暗處看熱鬧的賀長敬揪出來教訓了一頓。
賀長敬覺得自己技不如人,發誓要將面子找回來。
“那就好!”
楚然高興的說到。
“既如此,雲禮就拜託賀大人幫忙照顧了,今日時辰不早,我還要趕回去做飯,就不叨擾大人了。”
她不想與這人多做糾纏,找機會趕緊溜號。
他在的監察司可就是管理流放犯人的,要是知道了她在楚府外故意傷人……
實際上,賀長卿對楚然其人十分感興趣,一直派人偷偷跟着她,將她剛纔的所作所爲全都看在了眼裏。
這也是他爲何能這般輕易找到楚然的原因。
可是這下賀長卿就更好奇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何無緣無故的來打人家楚家的人?
再一想楚然也姓楚,難道是家族內鬥?
可爲什麼楚然嫁給流放犯爲妻,也入了罪籍呢?
看樣子她還挺心甘情願的樣子……
看到楚然要走,正要找個話題多聊上兩句,就見一輛馬車從楚然身後的巷子裏瘋狂奔出,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眼看就要踩到她身上!
“小心!”
賀長卿心中一慌,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將楚然抱上馬。
可是他手伸出去卻撲了個空,楚然感覺到危險來襲,已經先一步騰挪躲避,順便撿了顆石子,照着發狂的高頭大馬的前腿,用力那麼一扔!
大馬喫痛,前腿一瘸,嘶叫着摔倒在大街上!
賀長卿收回撲空的手,眼神裏掩不住的詫異:這女子,好快的身手!
到底是什麼來路?
思慮間楚然已經跑到摔倒的馬車前,將驚慌失措的車伕拎了起來。
“怎麼回事,大街上縱馬,你不知道會傷到人嗎?”
車伕卻來不及在意自己的傷,慌張的向橫躺的車廂跑去:
“公子?公子!誰來幫幫我們家公子!”
車廂裏還有人?
楚然快步走過去看,賀長卿也翻身下馬。
車廂裏的確有個年輕男子,因着馬車摔倒,此時姿勢很不雅觀的趴在車廂裏,抱着當做座位的橫木。
賀長卿率先進去看,見那人雙目緊閉,面色很不自然的潮紅,額頭上被撞破了個洞,正汩汩的流着血。
“孟公子?”
賀長卿眯了眯眼睛,奇怪的叫道。
孟初言,是肅州府衙主簿大人孟昌明的兒子,賀長卿跟着父親拜會賀家族長,也是肅州刺史的時候見過。
是個文武雙全的好兒郎,如今怎會如此狼狽?
楚然見他遲遲不動,站在外面問。
賀長卿回頭:
“孟公子腦袋受了傷,好像是昏過去了。”
外面的車伕急的滿頭是汗:
“哎呀,我們公子不止是受傷,他還……還……”
楚然已經知道個大概,孟公子嘛!當然是吃了她那好堂妹的花生酪了。
“不必着急,我是個大夫。你去附近的診所給我借一副銀針來,保管你們家公子安然無恙。”
車伕正不知該如何應對,聽說現成就有個大夫,瞬間鬆了口氣:
“哎,娘子等着,我去去就回。”
說着轉身就去找銀針去了。
楚然一矮身,也鑽進了車廂。
本就狹小的空間變得更加逼仄。
賀長卿看着擠在他身邊的楚然,身體僵硬了一下。
“頭上的傷不要緊,現在最重要的是他中的毒。”
賀長卿一愣:
“中毒?他中了什麼毒?”
其實剛纔一進來,賀長卿就察覺到不對,孟初言雖然一直閉着眼,但並非是暈過去了,嘴裏哼哼唧唧,身體扭來扭去,再加上臉上的潮紅……
但母胎單身不近女色的賀長卿不知道這是什麼反應,以爲他只是摔傷了很難受。
如今楚然說他中藥了,賀長卿這才隱隱約約覺得不太對:
“什麼人敢對主簿家的公子動手!”
楚然伸手摸了摸孟公子的額頭,滾燙的能煮熟一隻雞蛋!
再不給他降溫,估計那什麼功能得受損。
“這個事後孟公子自己會去查,麻煩賀大人出去買點冰鎮酸梅湯來。”
如今即便是給他施針,也得過段時間才能起作用,對付這種症狀,還是冰水最能解決問題。
然而賀長卿剛要起身,就見昏睡的孟公子呻吟了一聲,翻手抓住了楚然的胳膊,嘴裏還喃喃自語:
“好熱……幫幫我……我想要……”
要什麼還沒說出口,楚然就一拳打在他脖頸上,生生將人打暈了過去。
“這麼難受,還是暈過去舒服一點兒!”
楚然費力的抽出另一隻手,解釋道。
賀長卿再一次見識了楚然的生猛,嚥了下口水,轉身出去買冰鎮酸梅湯去了。
心想這種情況或許買冰更奏效一點兒。
楚然看了看昏過去的孟初言,除了額頭上撞破了以外,其餘地方都還完好無損,於是將他的衣服扯破了,小心的止血包紮!
就在她這一番動作的時候,外面吵吵嚷嚷的,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
“孟公子!你在裏面嗎?這馬車怎麼翻了?我家小姐還在書房裏等着你呢,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跑出來了?”
是月寶的聲音!
“孟公子找到了嗎?都怪我那不爭氣的弟弟,這個時候非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要不然我和孟公子不就……”
楚萱的聲音!
聽上去有些氣急敗壞。
“楚小姐,我們家初言呢?如今楚家公子傷了腿,令尊令堂都顧不上我們,老爺也有公務要處理,我看還是以後再來拜訪吧。”
聽聲音是個中年婦人,應該是孟初言的爹孃也出來了。
楚然尷尬,這可讓她怎麼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