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們沒敢找人家收留,兩人在山下一個廢棄的山神廟裏躲藏。
楚然周宸在藍蒼的帶領下找過來的時候,兩人正在吵架!
更確切的說是吳癩子一個人在發牢騷:
“這都什麼破地啊!四面漏風還破破爛,這能住人嗎?”
“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本來說好的就只要幾個錢就行了,誰知道你膽子這麼大竟然還殺人!”
“這下可好,有家不能回,要這些破錢還有什麼用啊!”
吳癩子欠了賭債,被賭坊的打手追的無路可逃。
一籌莫展之際李福有找到了他,跟他商量要找於氏弄點錢,幫他逃走。
吳癩子也快走投無路,於是爽快的答應了。
可誰承想,再回來他就成了殺人犯!
“你能不能給我安靜點!”
李福有情緒很不好。
他雖然害過很多人,但真正殺人還是頭一次。
那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血腥場面一次次在他腦海盤旋,既恐怖又刺激!
“怎麼?做都做了,還不讓人說啊!
我看我沾上你就是倒黴,上次說送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給我,結果人沒摸着還被咬掉一塊肉。
這次說要帶我發大財,可誰知一轉眼,我就成了殺人犯……”
他沒看見李福有殺人的情景,要不然就不會這麼淡定的吐槽。
那會兒他在瘋狂的找錢呢。
“再逼逼我就一刀子送你也上路!”
李福有受夠了他的嘮叨,抓住他的領子猩紅着眼睛威脅。
殺過人的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明明李福有也沒表現的太暴躁,只是那陰森森的語氣,讓吳癩子聽了後背生涼。
“哥……哥……我錯了,你……你先放開我!”
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好聲好氣的求饒。
李福有又惡狠狠的瞅了瞅他,纔將手甩開。
“哥……,我們……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吳癩子有種上了賊船下不來的悲傷,小心翼翼的試探着李福有的心思。
他知道李福有是衝動殺人,怪只怪那姓於的婦人太張狂,頻繁的找男人不說,還罵李福有是個硬不起來的慫貨,一輩子就靠着她喫軟飯,如今離了她連屎都不如!
於氏用她的生命詮釋了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這下好了,連他吳癩子都給連累了。
天知道他本來只是想拿回李福有欠他的十兩銀子啊!
結果他看見於氏家那麼有錢,稱夫妻倆吵架去別的屋多找點銀子的空。
回來他就成了殺人通緝犯!
上哪兒說理去!
李福有剛殺了人也是腦子裏一片亂麻。
但等他逃出肅州,就清醒了很多。
反正他已經是殺人犯了,不在乎多殺幾個。
他要把將他害到如此地步的那些人通通殺光!
“找機會把謝家和黃氏都殺掉,然後我們帶着錢逃到關外去。”
他陰惻惻的對吳癩子說。
“可是……哥……”吳癩子嚇了一跳,別人都還好說,只是楚然……
“那謝雲哲的娘子楚氏,可不好對付啊?”
早上差點被那婦人一腳給廢了,吳癩子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笨蛋!打不過她你不會下藥嗎!”
李福有咬着牙恨鐵不成鋼。
於家那麼多的護院家丁,爲何兩人還能輕鬆的潛進去搶錢殺人?
“哦,對對對,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吳癩子是被楚然給嚇怕了。
兩人正商量着對策,就聽門口傳來漫不經心的女聲:
“主意是挺好,可惜……你們沒機會了。”
吳癩子剛剛平復一點兒的心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又給轟了個七零八落。
他嚇得跟個夾尾巴狗一般躲到李福有身後:
“楚……楚氏!”
楚然抱着胳膊站在門口,看兩個人就像看什麼粘在鞋底的髒東西。
“楚然!”
李福有心中也是一驚,但剛殺過人的膽氣讓他沒有畏縮,而是氣勢洶洶的站在楚然對面。
“你害的我兩度入獄,差點流放,如今更是流落至此。我李福有跟你不共戴天!”
頗有種破罐破摔的感覺。
楚然也覺得跟這個惡人糾纏了太久,實在有些煩了,就手在旁邊抄了根棍子!
“要是你不想再入獄,今個就讓你葬在這破廟裏!”
說着上前三兩下將李福有撂倒,打斷了他兩條腿。
“女……女俠饒命!”
吳癩子很沒骨氣的跪在地上求饒。
楚然拖着已然昏死過去的李福有,往他眼前一摜!
“聽剛纔的意思,你沒有殺人?”
“沒有沒有沒有!我原本就是想要回他答應我的十兩銀子,可誰知他跟於氏一言不和就打起來了,還殺了人!我……”
楚然即便是生氣,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於是說到:
“既如此,你揹着他去衙門自首,你沒殺人也不會判極刑。若是讓我知道你沒照做,他這個樣子就是你的下場!”
“是是是,謝女俠不殺之恩!”
吳癩子哪還敢說半個“不”字。
哆哆嗦嗦的起身,背起癱軟如泥的李福有,往外就走。
他覺得他根本就不用去衙門自首,只要走進村子,就會被當地村民五花大綁了送到衙門去。
抓到逃犯衙門是有懸賞的……
“等一下!”
走出破廟門口的時候,吳癩子被人攔住了。
“這人身上的傷,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周宸擔心會牽扯到楚然,有必要囑咐一句。
吳癩子哪還有不懂的,趕緊答應:
“知道知道,李福有殺了人心慌,從山崖上掉下去摔的,跟……跟楚娘子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沒想到楚然還帶着援兵來的!
只是這個俊俏的公子哥到底是哪來的?以前怎麼從沒見過!
“你根本就沒見過什麼楚娘子!”
周宸冷着臉厲聲說到。
吳癩子趕緊答應:
“對對,公子說的是。我們從於家出來之後沒遇見任何人!”
周宸見他態度很好,閃開身放他過去了。
“怎麼樣,氣消了點兒嗎?”
看見兩人身影走遠,周宸走到楚然身邊問。
剛剛她其實用不着下那麼狠的手的,反正李福有犯了人命,這次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其實我覺得吧,謝兄弟挺好一個人,肯定不會揹着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沒必要在這兒生悶氣。”
來這的路上楚然就一直一言不發,明顯是在生悶氣。
楚然瞅了他一眼:
“他做什麼事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