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清一曲還沒有舞畢,就有一個腦滿腸肥的富商,悄眯兮兮的把老鴇拉到一邊,搓着兩手色眯眯的問:

    “媽媽,臺上這個姑娘一晚上要多少錢,您開個價,我絕對不還。”

    老鴇將腰一扭呃,別過臉去拿喬:

    “你剛纔沒聽見嗎?賣藝不賣身,公子還是去尋別的姑娘去吧。”

    “哎呦,我也是怡紅院的常客了,媽媽的規矩我懂,什麼賣藝不賣身啊,左不過是銀子不到位。”

    富商很懂行的從袖子裏摸出一張銀票。

    “以前還真沒在肅州這種小地方看到這種角色,那小模樣,嘖嘖……要是喫不到還真是撓得我心癢癢!”

    老鴇低頭看了一下,居然是一千兩!

    心說這還真是釣了條大魚。

    要知道在平時,老牌的花魁包一晚也不過五百兩。

    這個丫頭,真是賺大發了!

    “公子等着,我這就去給你安排!”

    老鴇見錢眼開,哪裏還有剛纔扭捏的樣子?

    於是,謝雲清終於忍辱負重的跳完了一支舞,還沒來得及歇歇腳,就被拉回去換裝。

    “媽媽,不是說好了今晚先只跳一支舞的嗎?怎麼還要換裝?”

    謝雲清有點不太冷靜。

    剛纔的情景已經是她咬牙堅持才跳完了一支,若再來她恐怕得崩潰。

    老鴇笑的春花燦爛,如今謝雲清給她賺了錢,態度也好了很多。

    “哎喲,剛纔有個公子特別喜歡你的舞,包了場子要請你再跳一支,可是給了一百兩銀子的包場費。

    你要是將他伺候好了,銀子分你一半!”

    老鴇一邊說着,一邊幫忙打扮。

    謝雲清十分窘迫:

    “媽媽,你答應過我剛開始只跳舞!”

    單獨包場?

    這裏可是青樓,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老鴇看着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謝雲清,簡直如一朵清水芙蓉,難怪那人願意出一千兩銀子買她一刻。

    “哎呦呦,當然只是跳舞,媽媽還能騙你不成?走吧走吧,別讓客人等急了!”

    說着已經拉起打扮一新的謝雲清,強行給推進了一個包間裏,順手還從外面鎖上了門!

    屋內,長得腦滿腸肥的油膩公子早已等的心焦氣躁,看見人進來,一把就抱住了謝雲清的腰!

    謝雲清嚇的大叫,使盡渾身力氣掙脫了男人的手臂,瘋狂的去拍門。

    可那門已經被鎖死,她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推的開!

    這時,油膩公子又撲上來抱住了她,整個的將她舉起來往牀上拽。

    謝雲清心如死灰,兩手拍着壓上來的肥胖身體。

    手足無措之際摸到了頭上插的金簪,想也沒想就拔了下來,照着撲在她身上的肥胖腦袋一下刺了下去。

    “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油膩公子摸着被劃傷的後腦勺,惱羞成怒:

    “好你個小賤婦,竟敢殘害本爺,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着便劈手搶過謝雲清手裏的簪子扔在地上,餓虎撲食一般再次趴了上來。

    謝雲清徹底絕望了……

    就在這時,怡紅院的大門被強力的踹開。

    賀長卿帶着幾個城防官兵闖了進來。

    原本鶯歌燕舞的青樓內頓時亂做一團。

    姑娘們嚇得吱哇亂叫四散逃開,來消費的恩客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紛紛大眼瞪小眼。

    “哎呦喂,大人,我們這是正經做生意的,沒觸犯什麼律法啊?”

    老鴇鐵青着臉迎了上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今日可有一個姓謝的姑娘被賣進來?她如今在哪兒?”

    賀長卿鐵青着臉,樣子十分嚇人。

    他去楚家好一通威逼利誘,甚至用刀架在了她的丫鬟脖子上,那個惡婦才說是將人賣到了怡紅院來。

    賀長卿一咬牙,結結實實的甩了楚萱一個巴掌,趕緊來救人。

    可現在已經很晚,怕是來不及了!

    要是謝雲清有個三長兩短,他肯定會去要了楚萱的命!

    老鴇聽了他的問話,眼睛嘰裏咕嚕的轉了好幾圈,才笑着回答:

    “咱們是青樓,經常有姑娘被買進來,至於大人說的姓不姓謝,我哪裏去知道啊!”

    “給我一間一間的搜!”

    賀長卿卻沒心情聽她囉嗦,直接下了命令。

    他自己也登登登跑上二樓,挨個兒門打開看看。

    突見有一間屋子上着鎖。

    “啊,大人,這間屋子沒……”

    老鴇追趕他追趕的氣喘吁吁,剛要託詞裏面沒人,賀長卿已經一腳將大門踹開。

    裏面的胖男人正撅着屁股與掙扎的謝雲清撕扯。

    聽到這聲音嚇了一大跳,趕緊轉身來看。

    就見賀長卿一張黑如鍋底的臉。

    “怎……怎麼回事?”

    他看向隨後跟過來的老鴇。

    老鴇的臉色也不好看,對他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這位年輕的官爺爲何這麼大的戾氣?

    賀長卿看着躺在牀上衣不蔽體的謝雲清,腦袋“轟轟”直響。

    若不是從小的家教讓他不可隨意傷人,他這會兒肯定會拔刀劈了他!

    “出去!”

    他陰沉着臉大喝一聲。

    胖公子剛想說我花了錢的,但看賀長卿那雙猩紅的眼睛瞪着他彷彿要喫人,瞬間沒了底氣。

    捂着脖子後面的傷口乖乖出去了。

    謝雲清的衣服已經被撕扯的七零八碎,雪白的皮膚裸露在外面相當的刺眼。

    雖然剛纔那個禽獸對她也沒什麼實質上的進展,但對從小接受女德教育的謝雲清來說,這已經算得上奇恥大辱!

    她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就像一根枯死的朽木,直挺挺的躺在牀上,眼睛裏一片死灰!

    賀長卿看的心如刀絞,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

    “出去!”

    謝雲清小聲說到。

    賀長卿想說幾句什麼安慰她,但突然覺得詞窮!

    “我讓你出去!”

    謝雲清再次說到,聲音帶着絕望和心死。

    賀長卿沒辦法,只得轉過身往外走去。

    “我已經找人通知你哥哥嫂嫂,很快他們就來接你!”他說。

    然而謝雲清也只是流下一滴眼淚,目光呆滯的看着牀頂粉紅色的帷幔。

    門外,謝雲哲和楚然已經到了,聽與賀長卿熟識的城防官兵說了經過,氣不打一處來,揪着欺負雲清的胖小子一頓胖揍!

    很快那位腦滿腸肥的富貴公子的腦袋又大了兩個號!

    胖公子一開始不服,但看一衆城防兵根本沒有要管的意思,後來就連連告饒。

    楚然還是不肯罷手。

    直到賀長卿從屋裏出來,才制止了楚然單方面的胖揍。

    “雲清呢!”

    楚然的氣還沒消完,氣鼓鼓的問賀長卿。

    “她……一個人在屋裏,想自己靜一靜!”

    賀長卿不知道該怎麼說。

    楚然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脫口而出:

    “你怎麼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待着!”

    受了這麼大的屈辱和驚嚇,又是從小信奉三從四德的良家姑娘,她不會想不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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