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含霜公子？”
楚然回答：
“我的殺父仇人。”
“你的仇人找到了！”
周宸在謝家的時候，倒是聽楚然提起過找仇人的事，但是那時還根本沒有頭緒。
“嗯，你可聽說過殺人無償，冷麪含霜？”楚然說。
周宸可太聽說過了，那不是當年冒死潛入北燕皇宮，盜取神兵千機子的人嗎？
“你說的含霜公子，就是冷月含霜的含霜？”
他瞪圓了眼睛。
“所以你果然知道。”楚然看着他的表情，想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信息，“那你知不知道當年的冷月含霜，到底是給誰供職？”
如果真如雲墨所說，冷月含霜年輕時關係很好，那如今含霜公子突然殺掉他爹，很可能是當年兩人主家的命令。
面對楚然的疑問，周宸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並不知。”
他弱弱的說。
“但那千機子，是戰場上以一當百的神兵，江湖人要來沒用，很可能是皇家權貴想要。”
見楚然失落，周宸又趕緊補充。
但這還是沒有什麼新的信息。
“多謝！”
楚然對周宸抱了抱拳，轉身欲走。
“麻煩祁王安排一下營地防禦，我去找找雲墨。”
剛纔那一波刺客，只是來試探一下虛實，既然含霜公子來了，更難過的關應該還在後面。
祁王神情嚴肅，立刻把程久叫來安排防禦。
他可太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含霜公子，那可是差點讓他死過一次的存在。
不，是差點讓他死過兩次。
楚然跟雲墨約好，帶人跟在祁王隊伍五里以內的地方，萬一仇人出現，就給對方發信號請求支援。
如今含霜公子冒頭，楚然還不確定他會不會親自出手，畢竟他們現在的隊伍可比當時在謝家時壯大多了。
於是決定先去知會雲墨一聲，讓他暗中防備，以免打草驚蛇。
謝雲哲聽了這個不好的消息，立刻去了柳氏謝雲禮的馬車，讓他們做好準備，萬一打起來，趕快找地方躲起來。
謝雲禮在賀家做伴讀的時候，跟賀長卿學過幾招武把式。
“大哥，你讓我也出去幫忙吧，嫂嫂雖然厲害，但雙拳難敵四手。我好歹是個男子漢，可以幫忙！”
謝雲哲白了他一眼：
“你不出去惹事，就是給你嫂嫂幫忙了，忘了當時那個含霜公子差點把你射下樹的事了。”
那含霜公子的功力，楚然全力以赴都不一定敵得過，這小子只學了幾下花拳繡腿，還妄圖出去制敵。
謝雲禮立刻縮了縮脖子：“沒忘，沒忘。”
那種隨時會面臨死亡的壓迫感，謝雲禮估計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爹爹，孃親會有危險嗎？”
浩兒趴在柳氏懷裏，忽閃着大眼睛問。
謝雲哲微微嘆了口氣，摸着他的頭安慰道：“不會的，我們這次有好多很厲害的叔叔幫她。”
浩兒這麼問，估計是記起上一次楚然受傷的事了。
那次只有程久和林煜之這個菜鳥。
這次還有周宸雲墨和一百護衛，應該是沒事的吧。
謝雲哲帶着些僥倖心理想。
如果楚然有事的話……
他回京城去，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
殺害楚然老爹的人竟然是含霜公子，那曾經跟他齊名的冷月又在哪裏？
楚然的老爹不是據說是肅州城的商人嗎，怎麼還勞駕含霜公子親自動手？
他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想着想着，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周宸拍了一下腦殼：
不會吧，他的好大哥派他南下的藉口，尋找丟失已久的神兵千機子，難道就近在眼前？
……
楚然跟雲墨通完氣再回營地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
營帳已經都紮起來，大家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在營帳前升起篝火。
之所以沒有換地方，是覺得對於含霜公子這樣的高手來說，逃到哪裏其實都一樣。
如今已經出了西北地區的邊界，但距離中原核心地區又還有段距離，正是勢力混亂的三不管地帶。
對方倒是挑的個好地方。
以剛纔殺手的人數身手來看，含霜公子這是已經又找來了外援。
祁王的對家，身價看來足夠豐厚。
“程久，提醒大家提高警惕，分撥輪休，務必放好崗哨。”
見程久抱臂站在營地外圍，似乎是在等她，楚然如此吩咐。
“是。王爺讓我轉告您，要是打不過且不可硬拼，他都死過一回了，富貴在天，讓您……照顧好自己的家人。”
雖然很不願意這麼說，程久還是一五一十的轉述了祁王的話。
楚然哂笑了一下：
“不要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上次就咱們三人，尚能重傷了他，如今我們這麼多護衛，還能再落了下風不成。”
雖然心裏發虛，但氣勢不可丟。
還沒開打就認輸，可不是楚然的風格。
“是！”
程久顯然被她的話感染了，響亮的回答了一聲，轉身去安排輪班休息的事宜去了。
“楚娘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宸一直躲在暗處，見程久走了，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來，跟楚然搭話。
“周公子，這次我們面臨的敵人十分強大，如果你覺得沒必要跟我們涉險，可以自便。”
看周宸這鬼鬼祟祟的樣子，楚然還以爲他是害怕打起來牽連自己。
“楚娘子說笑了，我只不過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證實一下。”
周宸笑的尷尬。
這信任建立起來十分不易，可若是毀掉只需一句話的距離。
以前楚然看見他總是眉眼含笑充滿同情與憐憫，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世和武功，說話時兩眼就只剩冷漠了。
“哦？什麼重要的事？”
比如這會兒，她就用極不信任的目光盯着他問。
周宸微嘆了口氣。
“這事兒關係到北燕皇室的密莘，我不想讓旁人知道。”
楚然抱起肩膀審視的看着他，彷彿在判斷他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那你爲何要告訴我？”
好像印象裏，她怎麼都跟北燕皇室扯不上關係吧。
爲何這位北燕的太子總是想方設法的接近她呢？
周宸無奈：“此事關係到你的父親。”
楚然又眯了眯眼睛。
“你的意思，我爹跟北燕皇室有關？”
可不是說他年輕時跟效忠昭慶貴族的含霜公子是好朋友嗎，難道他其實是北燕皇室派來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