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楚然拿出來的東西,表情各異。

    “義妹,你什麼時候有過這麼醜一個髮簪?”

    雲墨緊皺着眉頭,納悶義父那麼寵她,以前給她的髮簪都是點珠含翠,十分華麗的,何時有過這麼醜的東西。

    比她現在頭上的木頭簪子還醜!

    楚然回頭白了他一眼。

    “這是父親過世以後,他的管家何伯交給我的。說父親出事前幾天就有所察覺,將東西給了何伯,若是出事就讓何伯交給我。

    其他幾樣東西,有一本是武功祕籍,就是義兄教我的那個,還有兩個是霧隱樓的信號和信物,已經在小年的時候用了。”

    所以,楚然覺得老爹不會無緣無故給她留東西,這個其貌不揚的鐵釘,說不定就是周宸口中的神兵千機子呢?

    “咳咳。”

    周宸看着這個東西輕咳了兩下,伸出兩根嫌棄的手指將鐵釘捏了起來,湊到眼前仔細端詳着。

    千機子他的確是沒見過,但據宮裏面的老人們說,那是一樣威力強勁的神兵利器,在戰場上能夠以一當百。

    當年戰神是全靠了千機子的威力,才讓北燕的鐵蹄出現在昭慶富庶的江南和西昌那些神祕的山寨之中。

    可是看手裏這個其貌不揚還帶着鏽跡的鐵釘……

    怎麼看怎麼跟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不沾邊啊!

    難道是什麼不爲人知的厲害暗器?

    周宸如此想着,又仔細將手中的鐵釘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

    果然在它生了鏽還佈滿灰塵泥垢的傘柄下端,摸到一個小米粒大小的凸起。

    手指用力想要試探一下。

    “啪”

    傳來一聲輕響,竟然真的按下去了。

    “小心!”

    察覺有異的雲墨第一時間護在了楚然面前。

    然而再看周宸手中的鐵釘,也只是把它狀如油紙傘的傘蓋打開了而已。

    只是這傘蓋不是簡單的一層,而是分成了層次分明的三層,邊緣的鋸齒形狀不一,參差不平的裸露着。

    這……

    好像也沒什麼殺傷力啊。

    周宸又將傘柄上的小凸起按了一下,三層的傘蓋立刻悄無聲息的合上了。

    恢復了它原有的灰撲撲其貌不揚的樣子。

    “嗯……構思倒是挺精巧的。”

    周宸有些失落的將鐵釘還給楚然。

    “可若說這是千機子的話……”

    他說着搖了搖頭。

    大家便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小東西根本就不能稱得上爲神兵。

    楚然拿着鐵釘有點茫然。

    所以,楚蕁將這個留給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如今真正見過千機子的人,就只有死去的冷月公子?或者,含霜有沒有見過那個東西?”

    謝雲哲往楚然身邊站了站,將不喜與人靠近的雲墨逼退了幾步,說到。

    “有沒有可能含霜已經把它拿走了?”

    林煜之插話。

    衆人一致點頭,覺得甚有可能。

    說不定楚蕁就是因此而喪命的呢。

    “你們是在討論老夫拿走了什麼?”

    幾人正在冥思,不想一個陰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大家都驚了一跳。

    其中最喫驚的要數雲墨。

    他明明已經吩咐手下暗藏在周圍,一有風吹草動立刻發出信號。

    而且,這聲音已經離他這麼近了,作爲以機警著稱的武林人士,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小心!”

    這次說話的是楚然。

    原來在大家愣神的空檔,含霜公子的冷箭已經悄無聲息的逼近,眼看就要射中還在震驚中的林煜之。

    “當”一聲脆響。

    楚然剛剛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又落了回去。

    她站的離林煜之有點遠,發現冷箭的時候要擋已經來不及了。

    關鍵時刻還是林煜之身旁的周宸,一個飛腿將冷箭打偏。

    “謝了,兄弟!”

    半天之內兩次差點丟命,林煜之的膽子都要被嚇破了。

    擦着額頭上的冷汗說到。

    周宸苦笑:“呵,不謝。只要你別再揪着我打一頓就行了。”

    “看起來,你們是又請了高明?那老夫就只能改變戰術了。”

    陰沉的聲音再次想起。

    在場的人就都注意到,四周密密麻麻圍上來一大羣黑衣人,足有他們隊伍的兩倍還多。

    這些人都穿着黑衣蒙着面,手持弓箭勁弩。

    “不好,準備應敵!”

    程久一看那密密麻麻的人羣,立刻大聲叫喊起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他話音剛起,雨點般的箭矢就從四面八方非射而來,祁王的侍衛有的還沒站起來,就被紮成了刺蝟!

    逃過一劫的十分紛紛圍上來將祁王護在中間,程久指揮着剩餘的侍衛狼狽的抵抗着不斷飛來的箭矢。

    楚然對雲墨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撥開飛馳而來的箭矢,向着那個發出陰沉聲音的人影飛去。

    擒賊先擒王,只有捉住了含霜公子,其他這些此刺客才能退卻。

    而且他們兩人還有一個更大的理由,替父報仇。

    含霜公子見雙方兵力懸殊的情況下,依舊還有兩人撇開祁王向他撲來,頗感意外。

    但看清楚然的樣貌,那雙陰鷙的眼睛眯了眯:

    “是你?”

    這個丫頭,上次僥倖讓她逃過一劫,還出手傷了他。

    這次竟還敢找上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我,看含霜公子如此神采奕奕,胸口上的傷看來是已經好了。”

    楚然與雲墨已經輪流出招,招招直取含霜公子的命門。

    含霜公子一邊抵擋一邊納悶:

    “竟然知道我的名號,你到底是誰?”

    他趁機擋開兩人的進攻,後撤了幾步,拉開距離。

    本來還覺得這個丫頭沒什麼所謂,沒想到竟然知道他的名字,那就勢必要除之而後快了。

    楚然見他停了下來,也後退一步停止出招。

    “你可認識肅州楚蕁?”

    這人也真是的,狹路相逢好幾回了,還沒搞清楚她是幹什麼的。

    是該說這個殺手不合格呢,還是該說含霜公子眼高於頂呢。

    “楚蕁?”

    含霜公子沉吟着,陰鷙的眼睛盯着楚然的臉。

    “你認識冷月?”

    若非這次到西北執行任務,他還不知道消失了十幾年,大家都以爲死掉了的冷月,竟然還活着!

    隱姓埋名在肅州做起了小商人,小日子還過的不錯。

    主家曾經說過,入了殺手這行,就沒人能夠全身而退。

    所以當他接到除掉冷月的命令的時候,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當然,他下手也沒有猶豫。

    縱然當年形影不離親密無間,但他的職業是殺手,他的心是冷的,命令面前,他早已習慣了拋棄感情。

    “你跟冷月什麼關係?”

    如果知道太多的祕密,那麼也就沒必要再活着了。

    “我是他女兒!”

    楚然紅着眼,鉚足了勁兒又合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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