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走出祁王的營帳,深深吸了一口這早春的新鮮空氣。

    雖說已經到了二月,天氣還是有些春寒料峭。

    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昭慶皇帝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這個時候來狩獵!

    內心吐槽了幾句,就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趁着今晚大家剛到狩獵場,心情不穩人心浮動,剛好是行動的好時候。

    不過這真是巧了,林煜清剛好也是這麼想的。

    就在楚然快要到達自己營帳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面生的小丫鬟正站在帳外等她。

    “請問這位是英武郡主嗎?”

    看見楚然走過來,小丫鬟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

    “正是,請問你是……?”

    楚然覺得納悶,她在這京城也沒什麼認識的人,這種時候怎麼會有人來找她?

    “奴婢是燕世子身邊伺候的,燕世子讓奴婢來請郡主到營帳一敘。

    此情此景,我們世子思鄉心切,想與故人聊聊家鄉見聞。”

    原本林煜清是想假借祁王身份的,可是剛纔有人看見楚然正是從祁王帳中走出來了,這個藉口就不能用了。

    想起前幾天聽到有宮人說楚然在上任的那一日,出了宮就上了燕世子林煜賢的馬車。

    於是覺得這兩人有些貓膩。

    “燕世子?”

    楚然疑惑的問。

    她之前不是已經將燕城局勢見聞都跟這位說過了嗎,今日又找是爲何?

    “回去跟你們世子說,該說的話當日我都已經說清楚了,沒什麼再需一敘的。今日天色已晚,多有不便。

    若真有什麼話,明日狩獵場上見過了再說吧。”

    一邊回絕一邊還覺得奇怪。

    那天燕世子還因爲沒帶丫鬟隨從,怕同乘一車惹人閒話,今日倒好,這麼晚了還讓人請她到帳中一敘。

    難道就不怕別人閒話了嗎?

    丫鬟見楚然不應,轉身就要進帳,十分着急。

    “郡主請等一等!”

    楚然愕然:“還有什麼事?”

    只見那丫鬟十分侷促的看了看周圍,又湊到楚然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其實世子找娘子去,是有大事要跟娘子相商。”

    楚然皺了皺眉,林煜賢還能有什麼大事?

    “是關於燕王起事,要入主中原的。”

    楚然:……

    她審視的看着眼前這個鬼鬼祟祟的丫鬟。

    若不是林煜賢突然腦子有毛病,就是眼前這個丫鬟根本就是來找事的。

    那日她剛剛說明了燕王所想,即便現在昭慶皇帝有些昏庸,但還沒到無可救藥的程度,再加上北燕虎視眈眈。

    西北兵力不足,實在不是起事的好時候。

    當時林煜賢十分贊同楚然的話。

    這才過了幾天,怎麼會就突然改變了主意?

    丫鬟被楚然看的十分不自在,難道是自己說錯什麼了?

    可是十公主就是這樣交代的啊!

    “娘子可是有什麼疑慮?若是有,就請移步世子營帳,他會給您一個合理的交代!”

    不得不說,林煜清用人還是很有眼光的。

    雖然被楚然看的發毛,這小丫鬟還是面不改色的想着應對之策。

    楚然突然就笑了:

    “呵,那就麻煩這位妹妹帶路了。”

    她倒是要看看這幫人到底能整出什麼幺蛾子。

    丫鬟見她終於肯去,大鬆了一口氣。

    終於完成自己任務了,這下十公主怎麼也不會責罰她了吧。

    “郡主這邊請。”

    丫鬟欣喜若狂的轉身帶路。

    遠處躲着的林煜清見楚然真的跟着丫鬟往營地外圍的營帳走了,忍不住嗤聲:

    “哼,果然她跟那燕世子不清不楚。若這次成了,本公主還要稟明父皇,燕王雖然送了質子來,實際上卻對父皇懷有不臣之心!”

    “十公主,我看還是算了吧,這樣會鬧出人命的!”

    季雪瀾適時的打着退堂鼓。

    樣子既緊張又害怕。

    弄得正在興頭上的十公主十分不耐煩。

    “你要是害怕就趁早躲遠一點兒,別在這磨磨唧唧的掃了本公主的興。”

    這箭在弦上就差臨門一腳了,這丫頭卻老在耳邊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真是煩人。

    “來人,將季姑娘送回她自己營帳,今晚上本公主可沒見過這號膽小如鼠的人。”

    最討厭別人給她添堵,林煜清不由分說讓人將季雪瀾送了回去。

    季雪瀾正中下懷。

    這樣不管出了什麼事,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但願十公主能成功,這樣就拔掉了楚然這根肉中刺。

    若事情敗露,丟人的還是林煜清那個傻瓜。

    ……

    這邊楚然跟着鬼鬼祟祟的丫鬟,在營地中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最偏遠的營帳。

    “就是這裏了,楚娘子快進去吧,我們世子正在等您呢。”

    畢竟是做壞事,丫鬟心虛的說着,眼神有些躲閃。

    楚然看了看四周。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營地內部亮起星星點點的火把。

    只是這裏處在營地邊緣,外圍就是獵場的圍欄。

    不過離旁邊其他營帳倒不是很遠。

    大概因爲這次來的人實在太多,可供紮營的地方又小,所以略顯擁擠。

    “你們世子怎麼會住的這般偏遠?”

    楚然試探的問。

    正考慮是不是要進去看看。

    “娘子也知世子的處境,在京爲質,難免要仰人鼻息,看人臉色,平日裏苛待我們也就罷了,這種大型活動的場合,竟然也只能分到這偏遠的營帳。

    實在是——欺人太甚!”

    丫鬟說着竟然委屈的掉下眼淚來。

    楚然覺得如果在現代,這姑娘不當個演員實在是可惜了。

    罷了,來都來了,就看看他們是要給她準備什麼大禮吧。

    楚然查看了下身上,除了頭上一根銀質的髮簪還算鋒利,其他也沒什麼可疑防身武器。

    她不動聲色的擡手摸上那根髮簪,一手掀簾進了帳篷。

    不管裏面是什麼牛鬼蛇神,她都能將其擺平了!

    可是,楚然還是低估了這些權貴的齷齪骯髒。

    帳篷裏沒什麼機關暗器,也沒什麼高手護衛。

    而是一個……

    衣不蔽體的男人!

    楚然一進去,就覺得空氣裏瀰漫着一股甜膩嗆人的氣息。

    她趕緊捂住口鼻。

    這媚藥的劑量實在也太大了,這是要把她毒死的節奏?

    說話間那本就衣不蔽體的男人又扯掉了自己的最後一件上衣,神志不清眼神迷離的就撲了過來……

    楚然出手擡掌,毫不留情的劈上了他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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