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和謝雲哲趕到十公主的營帳的時候,這裏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皇帝爲了保住皇家名聲,讓人將公主營帳團團圍住。

    但即便如此,依然無法阻擋肆虐的留言。

    “李兄,裏面到底出什麼事了?”

    謝雲哲看到一位相熟的公子,奇怪的問。

    這位李兄一見是他,立刻滿臉的八卦神色:

    “謝兄還沒聽說啊,據說這十公主在自己營帳裏養了個面首,兩人乾柴烈火連皇室家宴都忘了,皇上親自來請,撞了個正着!”

    謝雲哲瞪大了眼睛,這麼勁爆的嗎?

    “非也非也,李兄肯定是聽錯了。我可是聽說啊……”

    正說着,又有一位世家公子參與了討論。

    “這十公主,跟人在營帳裏玩活春宮,嫌棄那男的滿足不了她,竟然下了足量的香料,害的那人神智盡失身體受損,恐怕以後都不能人道嘍!”

    “啊?我只聽說好像是用了點什麼助興的香料,沒想到十公主這麼狠的嗎?”

    李兄聞言滿臉同情之色。

    “那可不,這十公主平日裏就驕縱跋扈,據說平日裏更加不堪,府裏不知養了多少面首!”

    “哎呦,你說都是些什麼人啊,竟然甘心被一個女子如此玩弄。”

    兩位八卦的貴公子一邊討論着,一邊搖頭嘆息。

    跟在謝雲哲身後的楚然,聽了這番議論也有些驚訝。

    她不過是把林煜清給她準備的男人打暈了又扔進十公主的營帳,怎麼就傳出如此豐富多彩的流言?

    不過這林煜清也算是自作自受,誰叫她起了害人的心思在先。

    “走吧,也不關我們什麼事,咱們早些回去休息。”

    楚然不想湊這熱鬧,有這時間還不如休息休息攢足精神好應對晚上的行動呢。

    一場熱鬧,果然持續到了半夜才漸漸平息。

    最後的結果,十公主因意外受傷,剛到獵場第一天,就被強行送回了京城,以後沒有命令不得出公主府。

    無關人等不得隨意提起公主受傷之事,若被發現,必將嚴懲。

    一場無端的流言,表面上就被這樣強權壓制了下來。

    但實際上,流言的種子已經深深埋入了人心,只要有一點風聲,就會向連綿不覺得野草一樣,失控而又畸形的越傳越瘋……

    楚然安靜的躺在榻上,聽着帳篷裏的漏刻滴答滴答的響聲。

    謝雲哲端坐在書桌前,拿着本書心不在焉的讀着……

    當外面的人聲漸漸平息,只能偶爾聽到巡邏的侍衛來回穿梭的腳步聲的時候。

    楚然突然坐了起來:

    “你來過來睡吧,我要出去了。”

    她麻利的穿好了隱形衣,將一柄三寸長的匕首熟練的插進腰裏。

    “娘子,今夜剛出了十公主的事,你真的要選這個時機去嗎?”

    謝雲哲立刻將書放下,起身擋在楚然跟前。

    他實在不想讓楚然去冒險。

    “正是因爲今天出了事,大家八卦之心意猶未盡,纔對再發生的事情掉以輕心。”

    楚然又帶了把長劍在身上。

    這是雲墨給她的,據說是楚蕁還是冷月的時候所用的佩劍。

    如果含霜或是冷月的故舊認識這把劍,當能引起他們好奇吧。

    “好了,不必太擔心。還是那句話,我今天不是去殺人的,只是試探,不會出什麼亂子。”

    楚然一手撥開擋道的謝雲哲,一邊往外走。

    “可是……”

    可這畢竟是皇帝腳下,高手如雲,護衛重重。

    沒等謝雲哲說完,楚然已經一個閃身出了營帳。

    四顧無人,她悄悄的往圍繞王帳周圍的皇子營帳走去。

    她跟林煜之已經越好了。

    經過分析,含霜公子參與過十幾年前背上盜取千機子的活動,在西北刺殺祁王,也無外乎是奪嫡爭取王位。

    所以他效忠的主家,不是幾個有能力奪嫡的皇子,就是他們的母妃。

    楚然於是決定在王帳周圍搞出點動靜來,看看那含霜公子是否出現。

    或者,所用武功招數跟含霜公子差不多的暗衛出現。

    這點是雲墨提醒她的。

    以含霜的年齡和資歷,除了十分重要的任務必須要他出手意外,大部分時間應該是退居二線,給主家培養新的人才。

    只是武功套路傳承,他教過的徒弟出招習慣也比留存着他的影子。

    只要找出了他的主家,再找人報仇就簡單多了。

    楚然如此盤算着,腳步放輕慢慢向皇子營帳走去。

    可是,距離瑞王營帳還有十丈遠的距離的時候,就發生了一點意外。

    除了楚然,還有個人穿一身黑色帶兜帽的斗篷,提着一盞小巧的燈籠鬼鬼祟祟在衆多營帳中間穿梭。

    看身形還是個女的!

    什麼人還有這等興致,大半夜的打扮成這樣在外遊晃?

    楚然一時好奇,皺了皺眉輕手輕腳的跟了上去。

    只見那女人一路磕磕絆絆的往營地外圍走去,楚然一路小心的跟着。

    看她提的那盞八角琉璃宮燈,這人身份當不簡單。

    或者是個后妃。

    這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麼去?

    楚然一邊跟着一邊納悶。

    想起今晚關於林煜清的傳言,這皇家的女眷左不過就是些蠅營狗苟的傳言,似乎也不值當得她如此上心。

    不如還是回去搞事情去吧。

    正猶豫着要不要退走,就見又有人出現了。

    一個身穿鎧甲的中年男子,滿臉威嚴的站在營地邊緣,臉上掛着惆悵之色。

    “什麼人?”

    女子還沒有靠近,中年將軍就大喝一聲,發現了她的蹤跡。

    女子無奈,只能現身:

    “荀將軍不必緊張,本宮只是……”

    女子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還摘掉了兜帽。

    看樣子不像是夜會情郎,倒像是來談判的。

    楚然又來了興致。

    不過,她並沒有聽到兩人到底是要談什麼。

    女子剛要開口,還沒弄清楚她到底是誰,被叫荀將軍的男人已經拔出了佩刀,大喝一聲:

    “什麼人,給我出來!”

    一時間,楚然還以爲自己藏身之地被人發現了。

    可是隨着男子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男子的笑聲出現。

    “哈哈哈……荀將軍一世英雄,沒想到竟然趁着狩獵私會後妃!你說若是皇上知道了,會怎麼處置你們兩個?”

    “大膽!什麼人竟敢這般污衊本宮!”

    赴會的女子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轉身面對着男子說話的方向。

    楚然這纔看清楚她的臉,原來是瑞王和十公主的母妃,慧貴妃。

    這林煜清晚上纔剛出了事,做母親的一點都不擔心受怕,竟然還半夜出來搞事情?

    果然能當皇帝女人,都不簡單。

    楚然心裏感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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