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知道太子在外弄了幾個作坊,但你也知道他的秉性,玩樂而已。
他從小喜歡花燈焰火,但臣妾一直掬着他不讓他玩,以至於現在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忘這些小玩意兒。
以前臣妾說過他幾次,也讓人封查了他的幾處作坊。
臣妾也沒想到他竟然還不死心,竟然將作坊開到民宿區,還惹出這麼大的禍事。
本次造成的損失,臣妾願一力承擔,撫卹民意,臣妾也願意出錢出力。”
可是皇上的注意力卻被鍛鐵鍋爐吸引了。
這個時代,鐵器的使用是要受到嚴格控制的。
“把太子給我叫來!”
他陰沉着臉。
振國將軍和皇后聯手給他找不痛快,皇帝已經忍了好久了。
如今太子又私自鍛鐵,他們是想要做什麼?
合起夥來謀反嗎?
振國將軍手握昭慶的半數軍隊,早晚是個威脅。
看來得好好想想如何給他減減負了。
太子一行還在行宮參加宴會。
雖然他已經娶妃了,但畢竟是年輕一輩中最長的。
在這也算是壓場子。
聽到傳喚太子進京的消息,他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瑞王正跟李鳳翎聊得火熱,聽了這個消息立刻跟美人告辭,並且招呼着幾個皇子一起去看熱鬧。
林煜之正覺得無聊至極,聽說可以走,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並囑咐這京郊的行宮以後就是西昌公主下榻之處。
於是,很快。
太子和衆位皇子們紛紛來到了出事地點。
皇帝黑着一張臉,皇后面色不悅似乎在思考什麼。
“父皇!”
太子一看爆炸了的地方,隱隱感覺到了不妙。
“別叫我父皇,我沒有你這種兒子!”
皇上瞬間惱羞成怒!
“皇兒,他們說這燈籠焰火作坊,是你府上幕僚先生的,裏頭還有鍛鐵鍋爐,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皇后發話。
大家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想推個替罪羊出來頂缸。
太子一愣。
焰火燈籠他知道,可哪裏來的鍛鐵鍋爐啊?
“兒……兒臣……”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再說。莫說這作坊炸了傷了多少無辜百姓。就是你私設鍛鐵鍋爐,就是死罪一條。
你可莫要糊塗,爲了一個幕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話都說的這麼清楚了,太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是太子覺得自己堂堂皇室子孫,竟然陷害無辜幕僚,多少有些不忍。
“這……這怎麼會炸呢?”
如今春節上元都已經過去了,兩個作坊基本都處於停工狀態。
他最近正忙着蒐羅新奇的花燈樣子,準備在中秋燈宴上大展光彩。
可怎麼會突然炸了呢!
“回太子殿下,具體原因無人可知,只知道爆炸時火光沖天,掀起的氣浪衝擊了好幾條街的距離。
當是焰火作坊儲存的火藥被點燃了!”
京兆府尹見他不服,趕緊上前解釋。
“你……你胡說,這裏面根本沒多少火藥!”
年前購進的原料都用完了,火藥容易受潮失效,他根本不會儲存。
“皇兒,休得胡說!”
皇后呵斥。
“這裏頭有沒有火藥你怎麼會清楚,還是快些找你那個幕僚先生來吧。”
只要他主動攬下這次的責任,家族中所有青年子弟都會在仕途中謀得一席之地。
“啓稟皇上,皇后。這次的爆炸的確不是焰火作坊引起的,而是有人蓄意爲之!”
緊要關頭,楚然一手提着一個黑衣屍體,到御前稟報。
“英武郡主?”
皇后有些不敢置信。
不過此時她願意站出來替太子說話,就是個好幫手。
“你這話從何說起?”
楚然不想摻乎奪嫡之爭,但她關心這兩個殺手的來處。
憑自己之力查到十分困難,可若是皇上願意參與調查。
這事兒就有幾分勝算。
於是,楚然將自己看到的事情經過陳述了一遍。
並表明,如今這幫放火的強盜,跟春獵上栽贓慧貴妃和荀將軍的是一夥人。
皇上若想查明真相,最好的辦法是將這些殺手的幕後主使給揪出來。
原本篤定是皇后太子聯合振國將軍意圖謀反的皇帝,此刻又有點犯糊塗了。
很自然的又想讓京兆府尹去查。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依臣妾之見,京兆府不適合再參與此事,理應交由大理寺和刑部聯合調查。
如果真如英武郡主所說,此背後之人居心叵測,意圖構陷太子,挑起朝堂爭端,罪無可恕,一定要將其緝拿歸案!”
皇上想不明白。
如今有能力跟太子爭的也只有瑞王母子了。
可他們有這個膽量弄這麼大一出嗎?
“行,那就讓大理寺和刑部查一查,一定要查清這些殺手的來歷。當然,還要查查這鍛鐵鍋爐的事情!”
折騰了半宿,皇帝的確也累了困了。
“今天就先到這吧。
太子和瑞王各自回府,沒朕的命令不許出來!”
雖然皇帝不太聰明,但有些事他還想的明白。
此事跟這兩個斗的跟烏雞似的兒子脫不開干係。
皇后終於鬆了口氣,和善的對楚然笑了笑。
瑞王卻是一臉憤怒,那意思你不是答應不管閒事的嗎?
楚然纔想明白原來瑞王警告她的是這件事!
難道,這死掉的兩名殺手,是瑞王手下?
找時間還是要調查一下。
京城裏的事,處於行宮裏的西昌公主李鳳翎全然不知。
她又在發脾氣了。
“你見到那個跟我長的一樣的楚娘子很是高興是不是?”
她已經氣急敗壞的打了辛媽媽好幾個巴掌。
“你覺得她就是那個沒死成的賤人是不是!”
如今的李鳳翎滿眼通紅目眥欲裂,哪裏還有半點端莊有禮的影子。
“她不是賤人,她是你的姐姐!”
辛媽媽被打的臉頰火辣辣的,還不忘沉聲提醒她。
“什麼姐姐!我纔是姐姐!我纔是正宗的鳳星轉世,我纔是父皇母后的大女兒,而且還是唯一的女兒!”
李鳳翎雙目赤紅,樣子十分瘋狂。
“這麼些年了,爲什麼你們還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那個賤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她是個災星,會爲禍天下民不聊生。死了豈不是更好!”
她死命的抓住辛媽媽的衣領,面帶癲狂的質問。
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她這麼努力卻沒有人看得到。
爲什麼明明都長着一模一樣的臉,大家還是認定她纔是那個禍國殃民的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