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嚐了饅頭,臉上的驚訝程度不輕。只有三歲的盼盼,對着楊小燕說了句:“阿孃,這個好喫。”
不待其他人說話,趙崇山說:“喫吧,喫完都早些去休息,明日就是我們南星村變化的第一天。”
說完,趙崇山起身,揹着手出了堂屋,李春梅跟着他。
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
“只怕爹說的變化,跟這喫的有關。”趙順恩盯着手裏還未喫完的饅頭低語。
其他人聽了這話心裏各有所思。
一夜無話。
姜家院子。
姜嬋寧昨天晚上就給了姜修言五兩銀子,讓他今日一早去鎮子裏全部換成銅錢。
現在正在跟姜興昌和姜興盛說招工的事兒。
“一會崇山叔要在大曬場說種麥子的事,趁着人多齊全,爹和大伯可以說招工開荒的事。”姜嬋寧囑咐道。
接着又轉身給李氏說道:“阿奶也一起找幾個幫大伯母和阿孃做飯的嬸子。”
“我們開十畝,爭取在三天之內完成,可能要多招一些人。”
“現在是四月初,這麥種最遲要在十五之前種到地裏,這種麥種的時候還得請一些人。”姜嬋寧估摸着。
“沒問題的,寧寧,看時間差不多,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吧。”姜興盛提議道。
話畢,就響起了一陣鏜鏜聲,這是村長家的鑼聲。
一般有事要集合,都會由村長的二兒子趙順恩,敲着鑼,沿着村裏的小道,跑上一圈,大家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鑼聲由遠及近,然後趙順恩從姜家門前跑過,鑼聲又由近到遠,慢慢沒了聲響。
衆人見鑼聲響了,便都趕去大曬場。
大曬場是每年水稻收了,曬穀子的地方。是村裏公用的地方,一般有緊急事件都會在大曬場說。
姜家衆人到了大曬場,村裏其他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
英子見姜嬋寧過來,兩三步蹦跳到姜嬋寧面前說道:“阿寧阿寧,你知道今日崇山叔要說啥大事嗎?”
“不過依我看,估計是很重要的事,纔會這麼着急吧。”英子沒等姜嬋寧開口,又繼續說道,“不知道是什麼事呢?”
姜嬋寧笑着打趣道:“等崇山叔說了不就知道了?”
“也是。”英子也不泄氣。
又等了半盞茶的時間,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趙崇山大聲說道:“安靜,大家都安靜一下。”
聽到村長髮話,原本鬧哄哄的人羣,漸漸安靜下來,村長滿意的點點頭。
“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這件事關乎以後大家的生計。”趙崇山說完停了下來。
“啥事啊,有多重要?這麼玄乎?”下頭有人問道。
趙崇山看了一眼說話之人,接着又說道:“說白了,這件事關係到以後大家能不能喫飽,能不能餓肚子,甚至能不能送家裏的孩子去學堂,你們說重不重要?”
頓時人羣裏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說啥的都有。
“就是,這年頭哪裏能喫得飽啊!”
“還有送孩子去學堂,學堂多費錢呀!”
“村長怕不是做夢哩?”
“崇山叔,這上學堂的事兒先不說,能喫飽就聽着太玄乎了吧,地裏一年的收成有多少,在場的都知道,想要喫飽,就得提高收成,有更多的糧食,可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哪裏會有法子提高收成呢?”
姜嬋寧看着開口的漢子,十八九歲的樣子,個子很高,面相看着有些不好惹,一身打滿補丁的舊衣服,洗的發白。
姜嬋寧認識這人。
這人叫江志遠,沒有娶妻,在山腳那邊搭了一間茅草屋一個人住着,他是家中獨子,父親去的早,他一直以來跟母親兩個人生活,前幾年母親也因爲病重去世,如今只有他一人。平時除了在外圍打打野雞兔子,換取銀錢,就是在鎮上找些活幹。平日裏村裏誰家有個大小事情,他都會去幫忙,看着面相不好惹,但爲人誠實本分。
“志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今天我要說的這件事就是可以增加糧食收成,讓大家都喫飽飯!”趙崇山鏗鏘有力的說道。
“村長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呀。”
“對呀,對呀,趕緊告訴我們吧,有這樣的好事,你說怎麼做,我們絕不偷懶。”
“對,我們一定聽村長的!”
趙崇山聽着大家的表態,哭笑不得。咳咳兩聲繼續說道:“安靜!安靜!這個事兒呢,起因是姜家發現了一種新的物種,可以作爲除了大米的第二主糧,具體了還得姜家的人才清楚。”
趙崇山話畢,看向姜嬋寧所在的位置,姜嬋寧則推了推姜興盛和姜興昌,示意他倆去說。
反正大伯阿爹他們已經研究過那本書了,自己也教過他們如何說了,讓他們給村民解釋,也不是不可以。
姜興盛和姜興昌兩兄弟上前,走到村長旁邊,對衆人說道:“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們進山,無意中發現了一種植物………”
姜興盛和姜興昌兩弟兄,兩人輪流解說,終於將關於小麥的所有事宜全部解釋清楚了。
衆人沉思,照他們說的,如果真的能種成確實是一件好事,只是還要開荒,萬一費時費力種不出來又怎麼辦?
“叔,我想問一下,這麥子做成的喫食還有嗎?能否讓我們看一下。”江志遠開口詢問道。
“有的!”姜興盛剛準備求助女兒,江氏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剛纔江氏看衆人的反應,知道不拿出實物,怕是說服不了他們,就算姜家和村長家費些口舌,說服一部分人,那效果也甚微。
於是她在姜興昌他們還在說話的時候,便跟姜嬋寧和李氏打了招呼,得到肯定,然後自己回了趟姜家,提了一個竹籃過來,裏面裝着昨日蒸的饅頭。
不多,只有五六個罷了,不需要人人都嚐到,所以這五六個饅頭,也足以讓他們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