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啓陽好像在新作物麥子,和稻田養魚的雙重震撼之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沒緩過神,還是在想別的東西,沒有說話。

    柳榮軒是隔壁柳家村,跟柳氏孃家是一個村的,自然知道這稻子增產意味什麼,所以也是一臉驚訝的看着姜嬋寧。

    曹立東對農事算是一知半解,只有秦皓風這個官家公子,一臉懵逼,並不理解他們在說什麼,但看大家都面色凝重,不作聲,他也很難得的安靜喝着山楂茶,喫着砂糖橘。

    半晌過後,華啓陽發出一聲長嘆,“寧丫頭,你說的這小麥姑且不說,就這給稻子增產,真的可以做到嗎?畢竟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並沒有人嘗試過用這種辦法。”

    “誠然,你說的辦法,不管在哪方面來說,都是可行的,但是就目前來說,並沒有一個讓人信服的結果。”說完便把目光移向了門外,透過小院,不知道看向了哪裏。

    “從古至今,都是多種地,多種一些就會多一些收成,糧食自然就多了。要麼就是等着朝廷大赦天下,然後減免稅賦,百姓以此來多屯一點糧食。”

    “但從未有人說,我們可以增加糧食的產量,我們可以不用種更多的地,僅僅只需要在現有的土地上,使用別的法子,就可以使糧食產量增加,甚至這種法子不用勞民傷財。”

    華啓陽年輕的時候,花過很多的時間,去過很多地方,也見識到很多的人和事情,除了美食,就是各地百姓的民生。

    他猶記得那年的天災,哀鴻遍野,浮屍遍地,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甚至有的人人人易子而食,喪失了人性。

    一切的源頭說是天災也對,究其根本,就是糧食不夠喫,如果當初的糧食能再多一點兒,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百姓失去生命,失去人性?

    “可是華夫子,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沒有人做,沒有人開頭,這個事情就不可能發生,也就永遠也不會有結果。”姜嬋寧的話字字戳心,“難道我們現在所擁有的,所享受的,不正是千百年前,我們的祖先通過嘗試,歷盡千難萬苦,最後得到成功的結果嗎?”

    “他們縱然都能做到,那我們又有何不可能?爲何我們不能也去歷盡千難萬苦,給我們的後世子孫留下一筆寶貴的財富?”姜嬋寧的話,說的她自己都有些哽咽了。

    正如自己的前世,那屹立千年不倒的國度,擁有同樣燦爛千年的文化傳承,不正是一代代人努力的結果嗎?

    “是啊,一筆寶貴的財富,這財富不單單是指黃白之物啊,這財富更是有萬萬種的樣子。”華啓陽喃喃道,像是突然想通什麼樣。

    突然擡頭站起身來,朝着姜嬋寧鞠了一躬。

    姜嬋寧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一般,避開了華啓陽的這一禮。

    老爺子幾人也被華啓陽這一動作嚇一跳,連忙起身去扶他。

    “華夫子萬萬使不得啊,阿寧受不起您這一禮。”姜嬋寧快速的說道。

    “不,你受得起,今日聽了你的一席話,才讓我明白了,可能終其我一生都不會想道的道理。凡事可開頭,萬事可變通,心裏豁然開朗了許多。”華啓陽看着姜嬋寧,越看越滿意。

    “你若是個男娃娃,我必定收你爲學生。”華啓陽實在惋惜。

    華啓陽這話一出,姜家其他人聽着,心中很是自豪,聽說華夫子是京城來的夫子。阿嗣是華夫子的學生,現在連阿寧一個女孩子,都讓夫子生了想收她爲學生的想法。

    唯有平時大大咧咧的秦皓風,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同,聽爺爺說,華家在京城地位斐然,而華啓陽年輕的時候,更是華家的天之驕子,地位尊崇更不用說,只是這人性子灑脫,不受拘束。

    秦皓風心下也明白,能被華啓陽瞧上的人,他日必定不一般。

    所以秦皓風也不知道自己是腦子抽了,還是嘴巴歪了,反正是不受管束的說了一句,“女娃娃怎麼了,夫子您竟然想收學生,還管她是男是女嗎?”

    就是這樣秦皓風禿嚕了嘴,說出來的一句話,後來不光成就姜嬋寧,成就了姜家,更使得華啓陽的身份地位,更高一步,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聽到秦皓風的話,華啓陽眼睛一亮,一拍腦袋,“你小子說的對啊,女娃娃怎麼了,我華啓陽的學生,就算是個女娃娃,也沒人敢說三道四,看低你。寧丫頭,做我的學生怎麼樣?”

    要在京城,想當華啓陽學生的世家子弟,一抓一大把,根本不用他上趕着問。

    現在華啓陽還禮貌的詢問姜嬋寧的意思。

    姜家衆人已經被這一驚喜,砸的頭暈眼花了。只有姜修嗣還清楚,他知道夫子收學生的難度,能讓他鬆口主動收徒的,實在難於登天。

    “阿姐,這是好事,快答應夫子啊。”姜修嗣此刻十分激動。

    “姜家姐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於你,於姜家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的,趕緊答應吧。”秦皓風難得認真的說了這一番話。

    只有姜嬋寧本人,一臉懵逼,咋個情況啊這是,咋就要收我爲學生了?

    做華夫子的學生有好處嗎?看阿嗣和秦皓風的反應,應該是有的吧?

    看大家都期待的樣子,自己要不答應算了?反正多個師父,於自己來說,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不過自己可沒時間去學堂裏,跟阿嗣他們一樣,天天搖着腦袋,之乎者也的,賺錢改善生計纔是頭等大事,如果華夫子同意,拜個師父也可以。

    姜嬋寧將自己的內心想法說了,別人都感嘆,這小姑娘怎麼還討價還價,華啓陽卻說了,“沒事,不用你去學堂,你要去的地方,比去學堂更重要,更適合你。”

    姜嬋寧懂他的意思,兩人一拍即合。

    姜嬋寧是打算現在就拜師的,秦皓風卻說,拜師禮得隆重一些,這次他們來的突然,什麼準備也沒有,待他們下次休沐過來,雙方都準備好了,再行拜師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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