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後找到原因了嗎?”
“要是能破了這個案子,找到原因,這塊地方也不至於荒涼成這樣。長時間沒有結果,百姓中就開始謠言四起。說是這之前是白龍的地方,官府擅自填坑,送人過來,惹怒了白龍,才造成這個慘劇。”
“官府也有人死了是不是?”如果是,姜嬋甯越發覺得這是一樁隱祕的滅門案,甚至連官府都牽連了。
果不其然,就聽見姜興盛說,“如果不是當時負責填坑的差役也死了幾個,或許白龍報復的說法,還沒有多少人信服,可就是在白龍村出事的第二天,就發現幾個差役死在了家中,跟白龍村那些人的死狀,一模一樣。”
“這事兒都過去快三十年了,都怕報復落到自己身上,所以這塊便一直荒着了,畢竟命纔是最重要的。”
現在姜嬋寧篤定,這就是一起有預謀的滅門案,利用白龍的傳說,把這當做一個刑場,把知情的相關人士趕到這裏來,全部屠殺殆盡,然後扔出來個所謂白龍的報復,把一切推給這個看似荒誕,卻又合理的謠言上。
至於當時幫忙填坑做事的百姓爲什麼沒有出事,肯定又是拋出了另一個說法,大概就是因爲他們只是拿錢做事,白龍見他們不知情,不知者無罪之類的。
事實也確實如姜嬋寧想的的如此。她不知道這後背牽扯了多少事,也不想知道。
心中異樣,她有別的想法,這塊地方荒涼了這二十多年,當年知情的人都死完了,那麼這地方對於那背後的人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也就不存在危險。
沒有危險是不是自己可以在這裏做點什麼呢?
上萬畝的荒地,一望無際,又在南星村和柳家村之間,用來實現自己一些想法,是一個很合適地方。
不容姜嬋寧多想,牛車已經到了柳家村了。
前身還是很小的時候,跟着爹孃來過柳家村,這會的姜嬋寧對柳家村毫無印象。
姜興盛趕着牛車,一路上碰到了好多人,大家都跟柳氏打招呼,柳氏也熱情的迴應着。
大多數人都是友好的,但也總有那麼些碎嘴子人,惹人討厭。
“喲,這不是柳先旺家的閨女嘛,今兒個怎麼突然回來了?該不是夫家過不下去了,纔回來的吧?”說話的人嘴裏帶刺,張口就是不懷好意的話。
柳氏定睛一看,是柳家村的老寡婦柳友香,“友香嬸不是的,這次帶盛哥和阿寧回來看看爹孃。”
柳氏態度很好,並沒有因爲她尖酸刻薄的話,而惱怒。
姜嬋寧挽着柳氏的胳膊,眯着眼睛看向說話的人。
姜興盛不愛聽這話,但看柳氏的態度,也沒多說話,只是加快了趕車的速度。
叫友香嬸的老婦人不願意了,“你走這麼快乾嘛,我還不能問問了嗎?”說着上前追了兩步,這次離的近,還看清了牛車上的東西。
柳友香眼神一亮,直接上手抓住板車,“哎喲,我說錯了,平蘭這是出息了呀,回孃家帶了這麼多東西,給嬸子瞧瞧都有什麼?”說着就要伸手去拿。
姜興盛趕着牛車的速度本來就增加了,柳友香第一次伸手什麼也沒有拿到,正準備伸第二次手,正面迎來了一隻腳,直接給她踹了個踉蹌,
柳友香下意識雙手一鬆,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等她反應過來,立馬順勢哭天喊地,“哎喲,這柳先旺家的死丫頭,一回來就打人,真是在外面發了財,回來連孃家人都看不起了。這一摔可摔死我老婆子了,老婆子我摔得渾身上下都疼,必須賠錢給我看大夫。”
柳友香坐在地上又哭又鬧,旁邊看熱鬧的人,忍不住提醒她,“友香嬸子,別哭了,平蘭一家早都走了。”
話音剛落,柳友香的哭鬧聲戛然而止,轉頭往牛車方向看去,人家早都走遠了,只給她留了個影兒,氣的柳友香破口大罵。
有人就不愛聽了,“是你先嘴巴不乾淨的,然後又巴着人家的牛車,惦記人家的東西,怎麼還罵人家了?”
“就是,真不要臉。”
柳友香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灰都沒拍,就開始懟看熱鬧的人,“老孃幹啥關你們什麼事?喫飽了撐得多管閒事。”
扭着肥胖的身子,轉身就走了,邊走還邊唸叨着什麼。
衆人搖搖頭,“這先旺叔家要倒黴了。”
“可不是麼,誰家被她黏上,不得大出血啊?”
“這老寡婦一直這樣,咱們見得還少嗎?還是回家做飯吧。”這人說完就走了。
其他人也都散了。
姜嬋寧這邊。
“阿寧,剛纔是你踹的她吧,你膽子真大。”柳氏跟姜嬋寧坐在一起,自然也是看到了姜嬋寧出手,哦不,出腳的。
“她都要爬上車來扒拉我的東西了,我還不能踹她嗎?”姜嬋寧不以爲意,踹就踹了,沒什麼大不了。
那老婦人說話難聽,自己過來這麼些時間了,不管是南星村的百姓,或者是鎮子上的秦家,錢老闆,紅姨,遇到的人都是講理,和善的。
頭一次遇到這樣不要臉的人,想都不用想,直接給她一腳,“看她又黑又胖的,我那一腳踹不壞她的,阿孃別擔心。”姜嬋寧寬慰柳氏。
柳氏不好說什麼,也沒等到她開口說,因爲牛車已經到了柳家門口了。
姜興盛下車停穩牛車,然後去搬東西。柳氏從牛車上先下來,姜嬋寧跟着就跳了下來,柳氏上前敲門。
柳家院裏,柳母何桂芳聽到有人敲門,便前去開門。
院門打開,“娘,我回來了。阿寧,這是你外婆,叫人。”
姜嬋寧乖乖喊了聲,“外婆!”
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閨女,以及小姑娘清脆甜糯的聲音,何桂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