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寡婦家這點破事,早已經是人盡皆知,他們母子二人也因此破罐子破摔,直接變得不要臉,成了人人厭棄的對象。

    “你們騙婚還有理了?”

    “真夠不要臉的,騙婚來敢上門鬧事。”

    柳寡婦母子縱使再臉皮厚,也被這幾十年的鄰里鄉親們扒了個精光,面色多少也有些不自然。

    “沒錯,當年你們表面上一套,背後一套,原以爲媒婆上門提親,是個好事,即便當時平蘭不情願,也因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應了下這門婚事,我總覺得你們家不管如何,至少人還是好的,哪成想,你早就沾了賭,把家裏變賣一空就算了,還把主意打到平蘭,打到我家頭上了。”柳先旺一字一句,都是控訴,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後怕,是他自己親手差點把閨女送進了狼窩。

    柳寡婦還想爭辯幾句,被何桂芳打斷,於月娥和柳涵煙扶着她,“你連給平蘭的聘禮錢,都是跟賭坊借的,這事要不是被我們偶然發現,平蘭就進了你們的虎穴,被你們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試問,任何一戶人家,都不會把自己閨女,嫁給一個喫喝嫖賭,樣樣俱全的人吧,那不是爲她好,那是送她去死。更何況,你們看上的也不是平蘭,而是她背後的柳家。”柳平生聲音冷冽,至今想起之前都還氣的不行。

    “聘禮十銀子,我們賠了二十兩,只爲了早早了結這個事。但是平蘭嫁出去了,你們還不斷的找麻煩。後來我們柳家不行了,你們覺得圖謀不到什麼才消停了,這些事哪一個要臉的人家能做的出來的?”

    “如今倒好,我妹子多年纔回來一次,就要被你們繼續噁心,如果今天你們非要鬧,那麼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弄死你們兩個,讓平蘭,讓我柳家,讓柳家村日後能安生。”

    柳平生語氣不再平靜,言語之間都是戾氣,眼睛通紅,彷彿他說的那些話,馬上就要應驗。

    柳家衆人真的是恨透了這對母子,柳家村的人也討厭他們,要不是柳寡婦的男人在的時候,結下一些人緣,早把他們趕出去了。

    “村長來了,村長來了。”突然有人喊到。

    院裏的人朝外面看去,院外看熱鬧的人讓出一條路,一箇中年漢子急匆匆的走進來,劈頭蓋臉的把柳寡婦母子罵了一頓,“你們要是真不想在村裏待了,我立馬就去開祠堂,請祖宗,把你們倆除名,我柳氏家族高攀不起你們這種人。”

    柳寡婦一聽只把他倆除名,頓時急了,“只攆我們兩個?那死鬼呢?”她知道像他們這樣,被逐出族譜,趕出村的人會過得無比艱難,慢慢開始怕了。

    就連一開始猖狂的柳二狗,這會也不說話了,只是臉色十分難看。

    柳村長冷笑一聲,“先和叔姓柳,是我柳氏一族的血脈,我爲什麼除他的名?”

    “那二狗是他兒子,也是柳家血脈,你也不能攆他。”柳寡婦義正言辭,覺得自己說的很對,可惜村長壓根不接她的招。

    “柳二狗也是我柳氏一族的血脈沒錯,但他幾十歲的人了,家不成家,業不立業,成天喫喝嫖賭,逗貓招狗的,我也容不下這樣一個,給柳氏一族招黑抹黑的人!”

    “況且,”柳村長掃了柳寡婦母子二人一眼,“先和叔是什麼樣人,你們怕是比我更瞭解,他如果還在的話,知道自己的兒子是這個鬼樣子,怕是會先動手清理門戶。”

    柳寡婦想反駁,但又無從反駁,自己男人是個什麼樣子,她很清楚,柳先和在的時候,與人爲善。他死後,自己把這一份善緣,早就敗的一乾二淨。

    村裏的人有多厭惡他們娘倆,她心裏清楚的跟明鏡一樣,但是她撒潑無賴,早就把廉恥二字踩進泥裏了。

    村長看向柳二狗,“當年的事,人家不追究,你們就該夾着尾巴做人,離人遠一些。如果人家追究起來,這麼多年的打擾,一頓板子,你們是絕對逃不脫的。”

    “板子?他二人今日的,往時的所作所爲,僅僅是一頓板子,能說的過去的?”姜嬋寧站着聽了這麼久,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終於開口了。

    柳村長聞言看過去,“你是?”

    “這是我外孫女!”何桂芳上前抓住姜嬋寧的手,示意她不要摻和進來。

    姜嬋寧另一隻手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隨後轉頭,言辭更加犀利,“據我所知,我朝律法明確規定:騙婚者,其行爲惡劣,目的不純,一旦被發現,判三年到五年監禁;若導致了嚴重後果,則會被髮往流放之地!而案件最多可追溯到二十年前!”

    姜嬋寧話音一轉,變得沉重,“不知道你們二位,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爲,大事小事,告到公堂之上,夠判幾年的?”

    姜嬋寧一身氣勢,鎮住了在場所有人,就連柳家村村長也半天沒回神。

    還是柳二狗第一個反應過來,“你以爲你這樣就能嚇住我了嗎?我柳二狗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柳寡婦被柳二狗的話刺激了一下,也反應過來,“你個小賤人,少忽悠人了,如果這樣就得挨板子坐牢,那倒黴的人多了去了。怎麼沒聽過這種事被抓的?”

    看熱鬧的衆人,也都低聲議論,一部分人覺得姜嬋寧在唬人,確實沒有聽說過類似的事,一部分人則覺得,姜嬋寧說話的神態不像作假。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竟無法辨別真假。

    柳寡婦也聽到了議論,但她自動過濾了那部分相信姜嬋寧的話,只聽到了另外一部分,更囂張了,“今天你們對我孤兒寡母,喊打喊殺的,還動了真格,不賠藥錢不行,我們不要多了,你們賠個十兩八兩的就行了。”

    柳寡婦自認爲這個價格很大度了,柳二狗跟他娘一個德行,只聽對自己有利的話,因爲這些話也洋洋得意起來,完全不看別人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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