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說的有道理,老夫也覺得此事不同尋常,而且老夫認爲,這養蟲者和施毒者,並非同一人,最少也會是兩人。”
餘世很贊同薛嘉的話,且他還有別的看法。
“能弄到這種祕術的人,定然不是尋常人,再說敢養蟲的人,若是沒點本事在身,怕都不知道被那這毒物咬死多少回了。但老夫觀那死者,卻不像是養蟲者,若是養蟲者,定然會知道如何防止被毒物咬中,即便是咬中也會做出處理。”
“可死者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不是一個養蟲者該有的樣子。且那被毒蟲撕咬的痕跡還不止一處,這絕對不是養蟲者,而是施毒者!”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施毒者自己被咬中毒,從而毒發暈倒在村口。”
薛嘉問道,“那判斷出來死者的身份了嗎?”
“讓護衛去尋李大了,應該要來了吧。”
時間已經是深夜,李家村經此一疫,不光人口銳減,人們的精神狀態也大不如從前。
許多人猶如驚弓之鳥,半夜時常被驚醒。
所以陸北霄一直讓手下的人安靜行事。
此刻陸北霄不在,村口又發生了中毒的命案。
巡邏的守衛動靜大了些,讓村子裏的村民都提心吊膽的。
護衛去尋李大的時候,李大剛披着衣服從屋裏出來。
一聽說有人死了,李大連滾帶爬的就往外跑。
最終是在半路上遇到了餘世和薛嘉。
“小人見過二位大人!”
“不必多禮,想必方纔村子裏發生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
“回大人,小的聽說了。”李大戰戰兢兢的說道。
薛嘉大手一揮,“那你便同我們一道,去辨認辨認屍體吧!”
“是,大人!”
三人一同折返剛纔出來的院子。
院內院外都有重兵把守。
死者此刻就是個身染劇毒的毒源,若是處理不當,再有人中毒,那是真的回天乏術。
餘世親自上前,揭開了死者身上的白布,讓李大辨認。
死者面相並不恐怖,只是比活人浮腫了一些,再加上中毒,以及死亡以後血液不流動,導致的面色發青。
李大隻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嘴脣哆嗦的說不出來話。
薛嘉眉頭一皺,“你認識此人?”
李大連忙點頭,“認識!認識!”
“他是誰?”
李大指着那具屍體說道,“這人就是去年來我們村定居那些人其中一個,也之前官兵大人們去追的那羣人中的一個。”
餘世和薛嘉對視一眼,薛嘉對李大說,“你詳細說來。”
李大緩緩道來,“先前那位大人他們發現的一小夥人,應該就是他們。有些人被抓回來了,也有沒抓到的。死的這個就是沒抓到的,小的想了一下,除了抓到的和死的這一個,應該還有一個人纔對。”
“然而住下來以後,就不太一樣了。老百姓一年四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他們一家人口不少,但鮮少見到他們下地幹活,就算沒有大面積的農地,可劃給他們家附近的空地也不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自己種點兒蔬菜啥的,就連養雞養豬都沒有。”
“更奇怪的是,一家人不種地,不出去上工,卻頓頓都有喫的。就連大家夥兒都開荒種地,他們家都不爲所動,天天早出晚歸。當時我爹就說這一家子不一般,讓我們少跟他們接觸。”
“這話傳到人家耳朵了,人家也都沒當回事兒,只是中途說是要去打獵,來家裏找過我爹一次,讓給指條路,我爹就給說了後山,也就是這次那位大人失蹤的地方。”
薛嘉擰着眉,“本將問你,你所說的後山,那山林裏可有瘴氣?”
李大一臉茫然,“不曾聽說啊!不瞞二位所說,李家村距離淮安府最近,離京城較遠,但總的來說都不算很遠。我們村裏也有漢子時常上山打獵,打到的獵物會拿到城裏去賣錢,然後換成家裏需要的東西。所以說那山林裏有沒有瘴氣,我們能不知道嗎?”
“不過從去年入冬開始,也就是種植小麥開始,村裏人就很少去後山打獵了。”
“爲何?”
“兩個原因,第一是家家戶戶都在開荒,想多種些,來年收成好一些。第二就是那家人說後山去不得了,有瘴氣會毒死人的。”
“一開始沒人在意,後來有人不信邪,跑去後山,最後被人擡回來的,請了大夫都沒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大夫說是吸入了毒氣導致的,那家人就說是瘴氣。”
“大夫一聽是瘴氣,就說是這個原因,所以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去過後山了。以前村裏的人還能去後山打獵維持生計,今年開春是什麼都弄不到,若不是前段時間小麥大豐收,怕是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現如今莊稼大豐收,有了盼頭,自然就沒有人願意冒險去後山,畢竟後山的瘴氣是真的毒死過人的!”
李大神情真切,言語清晰,不像是在撒謊。
但是這與那劇毒有何關係?
“還有什麼異常之處,一併說了!”
李大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薛嘉,然後纔開口,“若是說異常之處,那就是那家人自從去了後山以後,便有幾人長時間待在山裏不出來。回村裏來也是避着人,全身透露出一股陰沉的氣息,那幾人身上還隱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不過鄉下人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味道也不奇怪。”
“當時還覺得沒什麼,但現在卻覺得這種味道很可疑。”
“有何可疑之處?”
“當時的味道,和今日這人身上的一樣,但比往日濃郁了很多。”
李大說完就站在一邊。
空氣靜默了一瞬間。
“你先下去吧!”薛嘉對李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