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能得到孫將軍舉薦,那兩個夥計的出身不凡吧?可爲何要送到商行喫苦...”胡恪試探性問道。
孫權看了張溫一樣,然後哈哈笑道:“餘掌櫃頭腦果然靈活,我介紹這兩人的確出身不凡,可惜家道中落失了根基,就像普通夥計那般對待就行了...”
“既是孫將軍安排,小民自當應承,不過這工錢該怎麼定?”胡恪好奇地問。
“不過是兩個孩子,餘掌櫃你給口喫的就行,至於給多少隨你的意,就算是不給也可以。”孫權捋須回答。
“孩子?惠恕,這究竟怎麼回事?”胡恪把問題拋給張溫。
孫權順勢吩咐:“惠恕,你把司馬兄弟的情況,給你妹夫簡略講一講。”
“唯。”張溫拱手應下,然後轉身對胡恪說道:“則誠,他們是魏國司馬懿的兒子,前些日子河內司馬氏被仇人滅門,司馬一族就剩下這兩個獨苗,魏王主動要把他們送到江東來,主公覺得你這裏能安頓,那就妥善照顧就行。”
“司馬家?”胡恪撓頭感覺很驚訝,他在藍田手下做事的時候,商隊去中原打探情報,深知司馬家乃名門望族,怎麼突然之間就被滅門了?
“餘掌櫃有困難嗎?”孫權追問。
胡恪笑臉擺手,“沒有困難,能爲將軍分憂,是我餘修的福分。”
“甚好,餘掌櫃好好辦,以後宮中的採辦,我會多多給你機會。”孫權微微一笑。
胡恪知道孫權故意這麼說,完全是演給旁邊的張溫看,因爲餘氏商行本就是孫權的小金庫,怎麼幫商行搞錢,孫權心裏是很有數的。
“那就多謝將軍了。”胡恪故作歡喜拱手下拜。
孫權點頭肯定,跟着起身對張溫說道:“既然交待完畢,我現在要準備回宮去,惠恕要給餘掌櫃單獨待會嗎?”
“呃...先不了吧,臣還有些公務要忙,就厚顏跟主公乘車同回。”張溫禮貌地對這個妹夫點點頭,但是要在商行久待感覺不自在。
“也好。”孫權攬着張溫往商行外走去,胡恪小心翼翼在後面送行。
兩人剛剛登上車輿,孫權突然拍着胸口臉色一變,張溫驚異地問:“主公,有何不妥?”
“沒多久就是大虎(孫魯班)的生辰,我曾答應送她件新奇的禮物,剛纔看到餘氏商行貨架上琳琅滿目,索性就在這裏挑一件?”孫權回答。
“臣這就下車去,讓則誠給您挑幾件送來?”張溫說罷就要下車。
孫權一把拉住張溫,“既然是給大虎挑禮物,我還是親自去挑比較好,惠恕你在車上等我片刻。”
“唯。”張溫知道孫權疼愛孫魯班,親自給女兒挑禮物也無可厚非。
孫權去而復返,在胡恪的預料之中。
“主公,您還有吩咐?”胡恪左右觀望,確認四下沒人,才迎上前小聲詢問。
孫權臉色凝重,低聲說道:“曹丕把司馬兄弟送來沒安好心,他想把司馬家滅族這禍水東移,打算把這麼大的罪過推到我頭上,奈何江東的實力的確比不過魏國,現在也只能暫且忍耐...”
“具體兇手我也不清楚,但曹丕的可能性極大,他父曹操都能逼死荀彧,他們曹傢什麼事做不出來?只是曹丕把罪名定成江東刺客,想用司馬兄弟在江東搞風搞雨,我又豈能讓他們得逞?”孫權說話間目露兇光。
“主公,您想怎麼做?”胡恪追問。
孫權回答:“江東內部其實並不團結,他們守着自家利益各自爲己,並非真正在效忠我孫家,所以我左思右想之後,只有則誠這家商行最合適,司馬師、司馬昭在商行自食其力,當個雜役也挺好的。”
“那我就像普通雜役般對待?”胡恪又問。
孫權搖頭說:“司馬兄弟還很年輕,他們身負血海深仇,則誠要替我多加引導,最好把兩人培養成伐魏急先鋒。”
“主公將計就計,真是妙啊。”胡恪笑臉恭維。
孫權聽得十分受用,微笑着補充:“明天我就讓人送來,記得替我好好調教。”
“我辦事,您放心。”胡恪抱拳點頭。
“對了,你這裏有沒什麼精緻的玩意兒?我大女兒快要到生辰了,得給她挑個好點的禮物。”孫權四下打量着問。
胡恪眼軲轆一轉,突然想起什麼,遂笑着說:“主公稍等,末將還真有件好禮物。”
胡恪說完轉身走入後堂,很快就捧着一個小木匣回來,他揭開上方的玄色漆蓋,就看見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項鍊,安靜躺在紅色絨布上。
“主公,您看這個怎麼樣?”胡恪笑盈盈問道。
孫權用手拈起一看,那些珍珠大小相等、光滑閃亮,比自己賞給妻妾的都要漂亮,於是非常滿意地點頭,“這項鍊的確不錯,品相屬於上上選,則誠應該得來不易,不會是餘氏的鎮店之寶吧?”
“這珍珠得來屬實不易,也不能說什麼鎮店之寶,但我這樣的粗人也不配使,還是小姐戴上相得益彰...”胡恪謙虛地回答。
孫權笑着用手點了點,“你也真是實誠,所謂明珠配美人,你早該送給自家夫人,我看惠恕對你依舊保持距離呢。”
“張家好東西不缺,末將也給夫人送過些,但我畢竟出身寒門,的確難走入張家核心...”胡恪道出了原委。
“說得也貼切,我下來幫你再協調協調,另外還有多的珍珠項鍊麼?”孫權心說如此精美的珍珠,步夫人那裏都還不曾有,此時送給女兒可能不妥。
胡恪面泛難色,胸前兩隻手不知往哪放,跟着扭捏地回答:“珍珠項鍊來自交趾,聽說是鮫人少女在深海中採摘,每顆珍珠上都有處子的幽香,現在說稀有也倒不是很稀有,因爲買的人多了採珠鮫人也多了,只是荊州大戰後水路閉塞近一年,末將的商船再沒法去南海補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