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淺曦和席墨軒就登上了前往英國的私人飛機。
“起來喫飯,還有一小時到英國。”一道深沉的男聲響起,擾了安淺曦的美夢。
安淺曦用手揉了揉眼睛,睫毛如羽翼般緩緩睜開。
席墨軒穿的很正式,一身剪裁得當的高級黑色西裝,一頭短髮也被打理的乾淨利落,安淺曦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穿這麼正式做什麼?”
“r·s總部有個比較重要的會議。”席墨軒說的有些搪塞,並不想再多告訴她什麼,便着急催促她起來喫飯。
喫過飯後,也已經快到英國了。安淺曦坐在牀邊看書,席墨軒也只是靜靜地坐在她旁邊陪着她。
慢慢,窗外的景物在下降,飛機快要降落。
飛機上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然後接觸地面。
是到英國了。
下了飛機後便有人來接他們,又坐車行駛了一個小時,纔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是一座古老的英式莊園,整體色調爲暗紅色,高貴又神祕。一進莊園便有一花圃,種滿了紅色的玫瑰花,又顯得十分浪漫。
席墨軒將安淺曦安置好後便打算離開了。
“集團事情有點多,兩天後我就回來。”席墨軒輕輕揉了揉安淺曦的頭,又叮囑她,“我不在要好好照顧自己,這裏是英國,不比國內,自己別去太遠的地方,我派來保護你的人也不要自己刻意支開。”
安淺曦聽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叮嚀,察覺出了不對勁,可是她沒有多問,只是踮起腳在他的脣上親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
“但你要記得每天打一個電話給我。”安淺曦望着他,望着那雙深邃的雙眸,她最終還是要沉沒於此。
“好。”席墨軒雖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席墨軒在安淺曦的注視下,乘車離開了。
“去席家莊園。”席墨軒聲音很是低沉,眼中卻滿是堅定。
他無論如何都要娶安淺曦,就算忤逆他從小都敬畏的父親。
席家莊園的位置有些偏僻,它遠離城區,佔地幾千畝,莊園中的建築藏沒在草地與樹木之中,經典的歐式宮廷建築。
席墨軒乘車進入莊園後,又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纔到莊園內部。
“老爺,少爺回來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管家低頭恭敬地站在靠門的位置,珠簾內,是躺在躺椅上的席正淵。
“讓他進來。”
“是。”
管家出去叫了席墨軒進來,自己就退了出去,將門關上等候在門口。
“父親。”
席墨軒隔着珠簾,低頭卑謙道。
“……”珠簾的另一側,席正淵並未說話,彷彿是在等待席墨軒先開口。
珠簾後陰暗詭異,陽光被屏風遮擋在外。而珠簾外卻是陽光明媚,太陽從落地窗照進來,不偏不倚地照在席墨軒俊秀的臉上。
陽光卻刺的他眼睛有些乾澀。
“你還知道回來?”蒼老的聲音從珠簾內傳出,充滿年代感的嗓音,不怒自威。
“父親。”席墨軒膝蓋一屈,跪到堅硬冰冷的地板上,“我想娶她。”
他一字一句說的果斷而又堅定。
“呵。”席正淵發出一聲冷笑,彷彿在嘲笑他的愚蠢,卻又好像對如此癡情的他感到悲哀。
他是席正淵的獨子,再怎麼讓席正淵動怒,也不會有任何性命之憂的。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今天的你有多愚蠢。”席正淵垂眸並嘆了口氣,“領五十棍家法,出去跪着反省,想清楚再來見我。”
席墨軒站起身,向席正淵的方向鞠了一躬,又說道:“父親,我希望您能成全我。”語氣恭敬卻帶着一絲執拗。
然後他才轉身離開。
花園的一處草地上。
席墨軒正跪在草地上,棍子一棒一棒地打在他身上。
他身着白色襯衣,現在背上已經被血跡斑駁,顯得狼狽。
席墨軒咬緊牙關,不願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家法執行完畢,所有的僕人都撤離了。
席墨軒跪在原地,嘴角慢慢溢出鮮血。而他英俊的臉上卻因爲血而顯得妖冶邪魅。
現在已是正午,莊園裏的太陽毒的很。
陽光灑在席墨軒的身上,感覺被太陽焚燒的毒辣。
席墨軒看着遠處的那一朵紅色玫瑰,嘴角微微上揚……
傍晚。
安淺曦在莊園中無事可做,她坐在院子裏,眼睛是不是看着桌子上的手機,生怕錯過什麼重要的消息。
席墨軒從早晨走了之後就徹底沒了消息,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她打電話到r·s總部,也沒有人告訴她席墨軒的去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淺曦的心也越來越顯得不安。
明明約定好,打電話給她的……
就在安淺曦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鈴聲打破了她的思緒。
“喂?”安淺曦急忙接起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
“想我了嗎?”一種邪魅,充滿磁性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
“今天很忙嗎?怎麼現在纔給我打電話。”安淺曦的聲音軟軟的,帶有關切。
“有些事,我後天一定能回去。”席墨軒努力壓制自己的聲音,讓安淺曦聽來覺得一切正常。
“乖,我還有事,掛了吧。”席墨軒柔聲對着電話道。
“好……”安淺曦有些失落,卻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明天再忙也要抽空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去睡覺吧。”
他的聲音平靜,很正常。
安淺曦這才掛斷了電話。
她沒聽出什麼異常。
席墨軒嘆了口氣,如釋重負。
“少爺,老爺讓您去書房見他。”老管家步伐緩慢,語氣蒼老。
席墨軒站起身來,身形有些搖曳。
他在這裏跪了一天了啊。
擡頭看看,天空也只剩下最後一抹餘暉。
……
“父親。”席墨軒站在珠簾前,一雙黑眸盯着地面,語氣謙卑。
“想清楚了麼?”席正淵的聲音冷漠,彷彿他本身就沒有感情。
“……”席墨軒沉默。
席正淵透過珠簾看着席墨軒,看着眼前爲安淺曦如此不顧一切的兒子,多像年輕時候的他啊。
“算了,你走吧。”席正淵也不想再與他多說,他也感到疲乏的很,便讓管家把席墨軒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