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肆聞言眸色一沉，他不顧腦海中吱哇亂叫的系統，沉默地看着身前的少女。
奚阮此時的理智已經完全被舒暢的報復感佔據。
她腦海中回想着春彩說的那些話，回想自己口不能言被人推到牆上擠兌卻連反駁都做不到的憤怒和壓抑，回想那些被迫屈辱的瞬間……
原來，只要一個動作就能讓對方徹底閉嘴！
她看着仰着頭痛苦喘息的春彩，看着她那令人噁心一張一合的嘴，手上漸漸用力。
閉嘴，閉嘴，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的嘴了！
奚阮紅着眼捏緊她的喉嚨。
突然，春彩發出一陣痛苦幹啞的喘息，臉也徹底漲紅，兩眼一翻好像快死過去一樣，奚阮見狀瞬間回神，好像碰到什麼滾燙的東西一樣立刻鬆開了手。
春彩身體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捂着脖子艱難地咳喘。
奚阮眼眸恢復清明，看着地上形容狼狽的春彩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抿脣，眸中閃過慌亂，踉蹌着後退了一步。
後背貼上了一堵溫熱的牆，她擡頭，看着江凌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差點把她掐暈過去。
她明明只是想讓她閉嘴的，但是也不知怎麼，她就越來越用力了……
少女的神情是肉眼可見的迷茫，眸中還帶着幾絲自責和歉疚。
江凌肆垂眸，想到她的黑化值，伸手撫上她的腦後，穩住她的情緒。
“別怕，你只是第一次掐人一時沒有分寸。”他揉了揉她的髮絲，語調放緩，“有我在，不會出事。”
奚阮看着江凌肆沉靜的黑眸，一顆虛飄在半空的心終於踏實落地。
江凌肆細細看了下她的神色，確認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瞥了春彩一眼便拉着奚阮關上門往外走。
奚阮透過即將闔上的門縫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春彩，揪了揪江凌肆的衣角。
江凌肆看着她擔憂的眼神笑了一聲，“會有人‘照顧’她，你不用擔心。”
奚阮這才點頭放下心來，跟着江凌肆離開。
江凌肆側眸看着身旁沉默的奚阮，一顆心沉了幾分。
這條路居然行不通麼……他教她報復居然會讓她的黑化值上漲……
——
夜晚，江凌肆把奚阮送回病房就回去了。
奚阮走到病房的窗前，望着樓下黑暗中少年離去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見。
她擡起自己的手，垂眸靜靜看着。
良久後，她纔回到牀上，躺了下來，一動不動地望着天花板。
今天江凌肆帶她去見春彩的用意她明白。
他是想讓她把暈倒前未完成的事完成，以牙還牙，狠狠掐回去。
他的行事風格和他說過的話，和“沈小樹”幾乎完全一樣。
腦海中，沈嘉樹和江凌肆的臉在她面前不斷輪轉切換。
兩雙相似眼眸，截然不同的性格……
奚阮微微皺眉。
想起麻辣燙店內他似是而非的話。
莫非，江凌肆小時候是冒用了沈嘉樹的身份嗎……
又或者，她丟失的記憶，讓她忘記了最重要的一環。
微瀾水岸公寓。
江凌肆坐在電腦前，看着熒熒的屏幕，忽然問道：“爲什麼黑化值會上升。”
系統：【這是當然！她體會到了報復的快感，心中已經開始埋下黑暗的種子，黑化值肯定會上升啊！】
江凌肆皺眉，“我只是想讓她以牙還牙，把遭受的還回去而已，即使這樣也會黑化嗎？”
【但是宿主你也看到了，剛纔她差點掐死那個女的，她情緒失控了。】系統解釋道，【她曾經因爲迫不得已的原因已經壓抑了太久，一旦找到突破口，很容易產生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情緒反彈。】
江凌肆聽完煩躁地去摸煙，然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在哪兒。
他一把將打火機扔到地上，怒聲道：“那你讓我怎麼降低她的黑化值？！我還以爲只要讓她發泄出來黑化值就會降低！”
系統：【宿主！這你就問對人了！】
系統：【說到拯救反派，最顯著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愛去感化她！用愛去包容她！用愛去讓她感受到世界的溫暖！】
系統：【只要有愛，她就不會過於偏執，就不會成爲心中除了仇恨一無所有的空虛人，改變悲慘的結局。】
江凌肆：“放你媽的屁！”
江凌肆根本不認系統的這一套說法。
比起奚阮變成女魔頭一樣的人物，他覺得讓奚阮被那樣欺負後還和傻白甜聖母一樣放下一切毫不在意簡直難以理解。
然而他的小命卻和黑化值直接掛鉤，一旦到了100奚阮徹底黑化，他就只能玩完，他的復仇還沒完成，怎麼能甘心就這樣死去。
最後，江凌肆只能妥協，“行吧，我知道了，我盡力就是。”
系統：【請宿主務必努力！另外友情提示！請宿主儘快處理完此次事件！宿主當前的主線任務還未完成，距離任務結束僅剩23天！】
“嗯。”江凌肆一邊看電腦一邊心不在焉的應聲，將剩下的尾巴處理好。
鍵盤“噠噠”響着，他忽然手指一頓，似乎想到什麼。
“你說你是來自高位面的系統，那你能控制低級系統嗎，像我電腦這樣的。”
系統當即驕傲道：【那當然了！這種系統對我來說根本是小兒科！】
“是麼。”江凌肆斜着往椅背上一靠，長腿一伸搭在了桌沿，“那你控制給我看看。”
【沒問題！等着爺大顯神威吧！】系統立刻連接上江凌肆的電腦，隨着它的控制，電腦顯示出各種畫面。
在沒開燈的房間裏，顯示屏明明滅滅地閃爍，江凌肆黝黑的眸中暗光流轉。
他脣角微勾，懶洋洋道：“既然這麼厲害，也省的我再費勁黑進別人手機電腦了，以後這種事都你來處理吧。”
系統：【宿主！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偷懶的行爲！】
江凌肆無所謂地瞥過眼，“反對無效。你要不想幹就弄死我，反正我早就死了，但你的業績……”
系統：【我幹我幹！】
江凌肆脣角一勾，在光影交疊的映照下，他的笑容顯得有些詭詐，理所當然地指揮着系統給他幹活。
然而就在風波已近尾聲的當晚，奚阮又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