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本是魔 >第727章 獨自北上
    候蔦離開天心閣,在歲末城的九大花鎮中轉了轉,神不知鬼不覺得變回了他本來的面目。

    他能隱約感覺到有幾道神識在跟蹤他,但對他來說要擺脫這樣的跟蹤就很簡單;老資格的刑名,無論是凡人時還是入了道,他都始終在這個行當中打轉,在這方面他是專業的。

    「娘子,可能咱們要準備離開了。」面對白清淺,他心中愧疚,卻不得不說。

    小院子經過這些日子的打理已經初見成效,和之前的荒蕪完全變了個樣子,可見白清淺這些時日沒少在上面下功夫。

    本來以爲會長住數年,結果都沒超過一個月。但白清淺毫無驚訝之色,「哦,是去北境麼?」

    候蔦乾笑,「準確的說,是去堯光山脈的十萬大山......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白清淺呡嘴一笑,「爲什麼驚訝?這對你來說不是很正常的事麼?每到一處,基本規律就是,惹事,衝突,跑路......你如果不跑我纔會奇怪呢,就不知道在這面具底下還是不是真正的你了?」

    候蔦啞然失笑,還真是這麼回事,不管是在安和,離海,建鄴,西北,甚至在老巢玉京也沒改變這樣的規律,時不常的就會被踢出來.....

    但白清淺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很意外,「但我卻不想和你一起跑路,我不喜歡那樣的感覺.......我喜歡慢慢的遊山玩水,不想有計劃,不想被外界因素影響,否則就不是遊歷,而是遊躥.....」

    候蔦無言以對,「娘子你.....」

    白清淺很認真,「其實有這半年的旅行,我已經很滿足了,不能要求更多;還有一些其它的原因,比如帶着我會讓你束手束腳?在歲末城匆忙來去就會落入有心人眼中?

    最重要的是,我喜歡這個地方,不喜歡險峻的十萬大山。」候蔦嘆了口氣,「可就你一個人,是不是太孤單了?」

    白清淺搖搖頭,「孤獨是一種心情,如果心有所寄,那就不會孤單;我打算在這裏開一家花坊,招幾個人手,嗯,自娛自樂。」

    候蔦無法反駁,因爲他能看出來女人是真心的;想到瞽叟曾經說過這樣的地方對她有好處,他就更不好逼她離開。

    修行界的夫妻也好,道侶也罷,其實也大都聚少離多,很多在凡人世界中很重要的東西在修行人看來就不重要。

    沒有老人孩子,沒有家族親戚,沒有柴米油鹽,這些構成家庭的瑣碎不在時,兩個都有能力的人又怎麼可能永遠互相羈絆?

    想了想,也必須承認這裏的環境要強於蜃樓,甚至強於玉京;因爲這裏絕少紛爭,沒有勢力角逐,像白清淺這樣的性格在這裏開個花店的話,出事的概率基本爲零,只要自己不在她身邊!

    相對來說,他自己纔是最大的危險,這一點他身邊的人早就看出來了,只除了他自己。

    「也好,這些天把大陸真傳們搞了一遍,他們大概心裏還不太服氣,我也不太盡興,那就拉出去溜溜,不過如果在外面碰上,可就沒有在小世界中那麼好說話了。」

    「不等瞽叟老人家了?」

    「不等,他要找我就總能找到的。」一夜溫存,老夫老妻,駕輕就熟;

    雲龍自知曲水洞,桃源待客溪徑開......

    第二日一大早,在黎明之前,扶搖而起,縱身藍天。

    就只覺後面數道遁光緊追不捨,不離不棄;這是道門真傳弟子們的安排,除了他們,別家真傳也沒有這麼足的膽氣,這是擺明了跟蹤你,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的架勢。

    候蔦氣定神閒,這不過是一場遊戲,沒有危險的遊戲,他可以硬喫速度甩掉他們,但需要出了上虞國,而且他也不確定如果使用御

    劍術會不會被偶爾路過的修士發現?

    只有依靠環境來擺脫這些煩人的傢伙。

    但一入北境,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連個小山頭都沒有,先是田野,再是草原;他不想把這些人拉得太遠,暴露自己去堯光山脈的方向,於是身形一躥,開始往上爬升。千丈,三千丈,五千丈......後面的數條身影已經有些跟不上了。

    對通天三境修士來說,他們的升空高度是有極限的,雖然理論上可以一直飛到天地枷鎖的層面,但這只是理論上的。

    因爲修爲各自不同,道體堅韌也人各有別,飛得太高雖然不虞空氣稀薄,但靈機稀薄對他們卻是致命的威脅;沒有金丹固法,混身法力只出不進,早晚會掉下來,直到消耗和吸收達到平衡的高度。

    對絕大部分通天三境修士來說,三千丈就是他們的極限,這個高度他們還能通過空氣中的靈機存在勉強和消耗達成平衡,但再高可就入不敷出了。

    靈機入不敷出,遁行卻需要法力支持,身體也同樣需要法力維持,保溫增壓.....所以當候蔦來到五千丈時,已經沒人敢再跟上來,太危險,如果這個好人再生出什麼壞心思,基本上一身本事都沒機會施展出來。

    候蔦修爲深厚,道體堅強,遠超同輩,這些人中也沒有那幾個真傳弟子中的強者,所以被輕鬆拉開距離。

    但高度差拉開了,神識還能夠得上,所以還得往上飛。

    當他來到六千丈時,除了一個人外,其他幾道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如果他感受不到這幾個人,這些人當然也就感覺不到他的行蹤。

    但還有一個人,鍥而不捨。

    他很奇怪,不是因爲這個人的堅持,而是因爲這個人的不自量力。

    在他的感知中,此人氣息並不強大,飛到五千丈幾乎就是拿生命在冒險,稍有風力切變就會被高空罡風弄出個好歹,輕則受傷,重則摔死。

    什麼仇什麼怨,竟然拿生命做賭注?

    就有點好奇,他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如果真是吳門齊門這樣的對手,他也不介意在高空做掉他,少一個威脅,這樣執迷不悟的人就很麻煩,因爲他們的衝動高於理智。

    稍微放慢速度,又改變了方向,讓下面的人不知道他的具***置,然後突然下沉,望眼處一個女子飛的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全力掙扎中竟然連呼救都呼不出來,明明已經堅持不了多久,偏偏還在那裏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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