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平民居住的地方,相比東城的達官貴人,和西城富商的,這裏更加熱鬧,煙火氣也更加濃厚。
街上滿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嘰嘰喳喳的聲響中,時不時夾雜着幾聲商販的吆喝。
和安富坊的商販相比,這裏的商販更平易近人,物品也更加廉價。
當然也因爲人多的關係,這裏也難免混雜不少別有用心的人。
街角的一家藥鋪內。
幾名神色焦急的人慌張的跑了進來。
“大夫,您這可有醫治哮喘的方子,家中父親受苦多年,還望大夫救命啊!”
那漢子對着前臺的大夫一陣哭訴,眼眶都紅了。
“是啊,大夫,救救我們吧!”
說着,旁邊的兩名漢子跪了下來。
“這幾位壯士快快起來。”
那大夫連忙上前,扶起他們。
“唉,幾位壯士,這哮喘之疾難以根治,我也屬實有心無力啊!”
那大夫嘆息一聲,但隨後又話音一轉。
“不過,我這倒有一副藥方,雖說不能根治,但能舒緩症狀。”
“大夫就要這個了!”
爲首的壯漢連忙喊道。
那大夫點了點頭。
“那就進來吧,一些症狀我還需仔細詢問。”
聽到這話,那幾名壯漢起身跟了上去。
而那大夫轉身之後,對着那藥童點了點頭。
幾人走進內屋後,那幾位壯漢的臉色一變,紛紛抱拳對着那大夫拱手。
此時的他們哪裏還有之前那悲痛的樣子。
“去吧,其他人都到了。”
聽到這話,那幾名壯漢轉身朝着一個藥架走去,按動一旁的機關,幾人順着暗門走了下去。
而那大夫再他們走後,則是將這恢復原樣。
地下。
那羣壯漢走進一個房間,周圍閃爍的燈火下,一羣他正圍坐在一起。
那羣人見壯漢他們到來,點頭頷首示意了一番,而那壯漢也回了一禮,接着便找了地方坐了下來。
“都到齊了吧。”
這時,一名全身披着黑袍的人走到了他們面前。
聲音嘶啞,寬大的黑袍將身子牢牢遮蓋,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衆人看着他相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今日,召集諸位前來,想必你等也知曉何事。”
那黑袍人看着他們緩緩開口。
“大人,不就是讓我們刺殺那朱棣老賊嘛,您給句話,我等必定萬死不辭!”
一人站起身來大聲喊道。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刺殺朱棣就是他們活着的唯一念頭。
在場的諸位都是因靖難遺留下的人,他們還有一個名字,叫建文餘孽。
說起靖難,朱棣也是個狠人。
在建文帝百般的刁難下,硬是在豬圈裏隱忍了幾年,吃了不知道多少豬食,才一步步打下這天下。
有一說一,若不是當初建文帝腦子犯抽,就憑朱棣還真拿他沒辦法。
明太祖留給建文的班底可不是一點半點。
他這皇位來之不正啊!
這些年來,他可沒少打聽建文的下落。
而他們這些人,爲了匡扶建文繼位,報當初的血海深仇,對朱棣的刺殺可沒停止過。
“我覺得我們還是穩妥點好。”
不同於那些壯漢的激動,其中一中年男人神色凝重的開口說道。
“何大人,你莫不是怕了?還是說忘了咱們身上揹負的血海深仇?”
“何大人若是怕了呆在這便可,我等幾人自行前去。”
“就是,都是一個肩膀扛着一個腦袋,那朱棣難不成還是銅頭鐵臂不成,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他朱棣就算有再大本事也不過一是一刀的事。”
……
他這一話一出,頓時就引起了其他人的不忿。
“血海深仇在身,豈敢言忘?只是,諸位不要忘了,那錦衣衛可不是花花架子,以往我等的刺殺都擺在其手上。”
說起錦衣衛,衆人的臉色瞬間就不對了。
錦衣衛,可以說是他們的大敵,現在他們像老鼠一樣躲在地下,還不是忌憚那錦衣衛?
而那黑袍人就坐在那靜靜地看着他們,半晌之後他終於開口了。
“現在朝堂上傳出風聲,說是朱棣病重,諸位怎麼看?”
他看了衆人。
“這有什麼好看的,朱棣那老賊定時撐不住了,怕是做夢都會夢我等前去尋仇。”
“眼下,北方暫無戰事卻讓太子監國,這其中定然是有些一異樣。”
“哼,若是真就這麼死了,還便宜他了。”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起來。
“我看,要不就趁着這機會讓殿下回來繼位,朱棣那老賊一死,殿下露面,那朝中的大臣必定倒向我們這邊。”
一人拍着桌子喊道。
“不可,現朱棣消息還未確定,貿然讓殿下露面,太過危險,萬一這是陷阱怎麼辦?”
那中年男子連忙開口勸阻。
“我說,何大人,要刺殺您不樂意,讓殿下回來繼位您又覺得危險,您到底想怎麼樣?”
那漢子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我只是覺得穩妥一點好,我等赴死是小事,連累殿下才是真的不值得。”
說着他搖了搖頭,他們的情況可是很不樂觀啊。
別看他們一個個的慷慨激昂,渾不怕死。
但是,那又怎樣,天下想殺朱棣的人多了去了,他現在還不是好好的坐在皇位上。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我等應當先確定朱棣的情況。”
中年男子回道。
“現太子監國也有些時日了,朱棣卻還未曾露面,具體情況我等暫不知曉,若是朱棣真的病重。”
說着他眼中兇光一閃。
“那我等就親手送他一程,倒時候趁着朝中大亂,讓殿下趁機露面,此事便穩了。”
聽到他的話,衆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