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京城的夜晚向來不平靜,因爲黑暗總能勾引出人們內心潛藏的想法。
街道上,以往熟悉打更聲已經消失已久,這些日子來京城全面戒嚴,即使是平民也從中察覺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因而都早早入眠了。
噠噠噠,街道上時不時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是錦衣衛在行動,他們是黑暗的代名詞。
人們提起他,總會下意識心生恐懼,而這些錦衣衛正在搜查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而還有不少的地方依舊燈火通明,這些大多都是朝中的官員的府邸。
只有他們纔會的因爲最近的事情而憂心的徹夜難眠。
“老爺,不早了,早些睡吧。”
一婦人一臉擔憂的看着在燭燈下審理案件的男人。
“你先去吧,我這還有不少的案件要處理。”
男人頭也沒回的對她揮了揮手。
那婦人嘆息一聲,上前默默地給他添上了些許燈油437。
“那妾身就不打擾老爺了。”
說着,微微彎身朝着門外走去,隨後更是輕輕地掩上了房門。
至此,男人的目光依舊沒有從眼前的案件上移開。
良久過後,燭燈的燈火也有些閃爍了,男人也似乎有些疲倦,輕輕捏了捏眉心,然後半躺在椅子上。
男人叫梁儲,擔任刑部尚書一職,同時也是文淵閣的大學士,這也意味着他也是太子的人。
最近,因爲太子的行爲,他手下屬官各個都憂心不已,都在擔心漢王那邊的動靜。
儘管局面已經朝着漢王那邊倒塌,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了。
他們這些太子的屬官,打從一開始就被貼上了太子的標籤,這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下來的。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起身朝着書架走去。
走到書架前,他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身子雖然停留在書架前,但目光卻警惕的看向四周。
在確定暗處的錦衣衛已經離開後,他悄然按下機關。
頓時,那書架緩緩從中間裂開,露出了裏面漆黑幽長的通道。
此時,通道門口又出現了一人,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衣服。
很快,雙方就互換好了衣服。
“府裏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如果出現意外情況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那人點了點頭,仔細看出你會驚訝的發現,兩人的面貌竟然機會一樣!
隨後,梁尚書拿起一旁的火把走進了通道內,而通道外的男子則是緩緩按下機關合上了書架。
接着,他從在書架上翻找了一頓,拿出了一本書,又回到了之前的桌前,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梁尚書舉着火把在通道內緩緩前進着,手中的火把只能堪堪照耀他腳下的幾寸地方。
而前面依舊是一片黑暗,幽長的通道彷彿要將一切吞噬一般,但梁尚書的神色卻很是平靜。
通道很長,而且是平直的,難以想象究竟是何人能在這錦衣衛無處不在地方,挖出這麼一條如此之長的通道來。
走到那光亮處,此時已經走到了盡頭,而前邊就是一道鐵門。他上前有節奏的敲了敲那門。
過了一會後,門上露出了一雙眼睛,裏面的人仔細盯着他看了一會。
然後眼神又朝通道內掃去,確定只有他一人後才緩緩打開門。
走進房內,眼前的燈光突然明亮起來。
這讓他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他就這麼耐心的在那等着。
片刻後,一身穿錦服的青年走了進來。
見狀,那梁尚書連忙站了起來。
“情況如何了?”
青年開口問道,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波瀾。
“據屬下從揚士奇三人那打聽,太子爲保大明安穩,不引起國都動盪,甘願讓其自身身處險境。”
“而且一暗子傳來情報說,太子都把自己的兩個兒子送去給趙王當了質子,爲的就是安撫住趙王。”
梁尚書拱手回道,看其態度那青年似乎身份不凡。
這也多虧了他潛伏的夠深,不然也打聽不到這等機密的消息,誰能想到太子已收提拔上來的人竟然會是奸細?
“太子?”
青年不屑的嗤笑一聲。
“如此軟弱之輩也配擔得這太子之位?看來朱棣那老賊是老眼昏花了。”
說是這麼說,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太子這一招着實有些把他打蒙了。
尼瑪,誰能想到一個已經勝券在握的太子,爲了穩定局面竟做出這種他怎麼也想不到愚蠢行爲。
至於剛纔爲什麼那麼說,那不然呢,難道還要誇他不成。
心裏雖然一陣暗罵,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大動容。
常年的潛伏,已經讓他學會如此隱藏自己的情緒。
“那漢王那邊呢,他有什麼動靜。”
青年繼續問道。
“漢王。”
梁尚書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說來也是奇怪,前幾日漢王都不見有所動靜,一直待在府內,聽聞他手下的副將前來看望也都未曾接見。”
“直到這些時日,漢王纔有所動靜,開始緩緩的接手京城的守備。”
聽到這話,青年也是暗自皺了皺眉。
這尼瑪朱棣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啊,太子幹出那事就算了,雖然很讓人不解,但也勉強說得過去。
但漢王又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是的一直對那位置虎視眈眈嗎?
如今大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他居然忍了這麼久。
換成是他,估計現在已經坐上那位置了,哪裏還至於這麼折騰。
這讓他之前提前做的那些舉動全都白費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亂拳打死老師傅,他是被漢王和太子這幾拳打的屬實有些懵逼了。
這換誰都懵逼好不,別說他了,朝中的那些大臣還不是一樣,一個個都不知道該怎麼搞了。
雖然情況多有波折,但他們的目的算是勉強達成了。
最少漢王動手了,這就是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