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哈木說完這話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和大明不同,他們是遊牧民族,以放羊牧馬爲生。
遼闊豐盛的草原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基礎,他們無法像大明的百姓一樣靠種植爲生。
這是環境的差異,無法彌補,所以一旦草場發生了重大變故,就像今年一樣。
他們的生存就會受到嚴重的威脅。
“部落裏有的娃已經斷了奶水,而我們還在這爭吵,這算什麼!”
馬哈木看着他們怒喝一聲。
但隨即他又嘆息一聲。
“我理解你們的感受,但是我們就是部落的希望,我們必須謹慎,而不是一味的蠻幹,這樣才能帶領我們的部落走下去。”
一衆首領臉色都是異常的凝重。
他們也知曉事情的嚴重性,但他們也急啊。
就在這時,一人走進了營帳。
“大汗,一中原人說要見您。”
他話音剛落,營帳內的氣氛瞬間就炸了起來。
“漢人!”
“他來幹什麼,難不成是想勸降我們?”
“殺了他,讓他們知道我草原部落的決心!”
……
瞬間,各個部落的人都大喊了起來。
他們這不像是憤怒,而是恐懼,對於那個大明皇帝的恐懼。
馬哈木看到這一幕,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失落。
他們已經被大明大妹了膽氣,這樣的人如何去對抗那不可一世的大明?
馬哈木擡了擡頭,衆人又恢復了平靜。
大戰當前,軍中只能有一個聲音,這點他們還是明白的。
“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想幹什麼。”
馬哈木大手一揮。
很快,那人就被帶了進來。
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那個並未身穿大明的官服,也沒有穿戴甲冑。
對於自己的老敵人大明,他們還是很瞭解的。
按道理來說,如果真的是來勸降他們,那前來的使者必定身穿官服。
面對衆人審視的目光,和那毫不掩飾的殺意,那人並沒有慌張,而是看着榻上的馬哈木。
“建文使者見過大汗。”
“建文?”
“那是什麼人?”
“沒聽說過。”
……
衆人聽到這話對視一眼詢問一番,又接着搖了搖頭。
“建文使者?”
馬哈木看着他也是皺了皺眉。
“回大漢,建文帝乃大明正統皇帝,先大明的皇帝朱棣不過是一個竊國的賊子罷了。”
那人解釋了一下。
“朱棣?竊國的賊子?”
聞言,馬哈木不但沒有驚訝,反而哈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一羣敗軍之將。”
他也不傻,已下就明白了這所謂建文,定是當初爭奪皇權的失敗者。
至於,朱棣是竊國賊子?關他什麼事。
再說了,現在大明的皇帝朱棣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那所謂的竊國賊可能是這些給予自己失敗的安慰罷了。
“大汗,建文殿下才是正統,朱棣老賊不過是……”
使者聽到這話開始慌忙解釋起來,但卻被馬哈木一把打斷了。
雖然,他們一直將朱棣視爲大敵,但這也曾爲沒有尊重他的意思。
草原上的男兒一向崇尚強者,可以這麼說,如果當今的皇帝不是朱棣,而是那什麼建文,那他們早就毫不猶豫的南下了。
哪還會在這躊躇半天,敗者的話他是一句都不想聽。
想到這,他揮了揮手,準備將這傢伙帶下去。
而一旁的幾位部落首領早就摩拳擦掌了,他們抽出彎刀一把上前。
“慢着,大汗,我來這是想告訴您一個消息的。”
使者慌忙說道,但馬哈木卻沒有搭理他。
“小子,有什麼話,和我手中的彎刀慢慢說吧。”
準噶爾人殘忍一笑,對於漢人他是最爲痛恨的,他認爲就是漢人封鎖了他們的生存空間,才導致他們現在這般悽慘。
“大汗!”
“大汗!”
使者不停的喊着,但馬哈木卻依舊不爲所動。
“大汗,朱棣死了,帶兵前來的是他的兒子趙王!”
“慢着!”
聽到這話,馬哈木立馬喊停了他們
見此,準噶爾幾人對視一眼,一臉不怨的鬆開了那使者。
“朱棣死了?”
馬哈木緊盯着他的眼睛。
“是的,大汗,我們已經確定朱棣死了,現在京城內,他的兩人兒子還在爭權,所以帶兵前來的只有他的三子趙王,現在是您出兵大好機會!”
使者慌忙說道,他不怕死,但他怕完成不了這個任務。
自從來到這瓦剌的大營,他就沒想着能活着回去。
“朱棣死了,之前也有人這麼和我說過,那是你們的人?”
馬哈木一下就想清楚了這之間的聯繫,很簡單那什麼建文是朱棣的手下敗將。
而他們是外敵,他們的敵人都是一樣的,所以這些傢伙纔會將這消息告訴他。
“是的,之前就是我們給您這個消息的。”
那使者也大方的承認了。
“我問你大明的皇帝朱棣他真的死了?”
馬哈木繼續問道。
“確定,大汗您想,若是朱棣真的還活着,那帶兵前來的必定是他,而不是他的兒子趙王。”
使者給他分析了一下。
馬哈木也是點了點頭,朱棣什麼性子他還是知道的。
至於,朱棣會不會故意藏起來,故意22等到他們放鬆警惕,然後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這個想法他僅僅是想了想就否定了。
朱棣是什麼人,他絕不是那種畏畏縮縮藏在背後的人。
他若出征,就必定是鑼鼓喧天,讓整個草原的人都知道他朱棣來了!
他就是這麼一個如此狂妄的人。
但是,即便那使者這麼說,他也不相信,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一旦失敗草原的部落這個冬天將會死傷慘重。
甚至,數年內都無法恢復過來,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他必須親自確認這件事的事實。
作爲大汗他必須對所有的部落負責,而不是悶着腦袋帶着他們送死。
這是他身爲大汗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