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劫持的歲桉,秦嶺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樹枝,他原以爲百家征討之後,他不在有軟肋,可是歲桉成了他現在唯一的軟肋。
“放開他,我跟你們走!”
“早知道你的弱點在這,何必呢!”
秦嶺掏出藥瓶交給歲桉:“以前師父同你說的話可還記得?”
歲桉努力的點點頭,記得,一個字他都不敢忘,每一個囑咐都是父親母親還有二叔他們用命換來的。
“按時吃藥!”
“你呢?”
“放心,老規矩!”秦嶺伸出了小拇指,歲桉也勾上了他的小拇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歲桉就這樣眼看着秦嶺被帶走,人去樓空之後,歲桉關上房門,熟練的將包裹盤纏都收拾好,最後順手將一個桌子腿扯了下來,誰能想到當年名赫一時的竹骨劍竟然被這叔侄倆當了桌子腿兒。
常逾醒後,沒有即可離開,回想着這幾日發生的一切,還是不願相信師兄口中所謂的事實,輾轉反側之際,心裏還是有些難安,便叫來了顧酈,得知秦老狗被關在府衙的大牢之中,覺此還不算是最壞的結局,那麼此時也就還有轉機。
宋馳知道自己這個師弟性子倔,一直守在門口沒走,果不其然的撞了個正着。
迎上宋馳的視線,常逾像是被窺探了祕密的孩子一樣,氣勢雖然未減半分,可心裏卻開始慌了。
“師兄!”
“你還沒走?”
“師兄不也沒走嗎?”
“我還有件事情要處理,結束之後,便帶着要犯回京!”
聽着宋馳要帶秦老狗回京,常逾沒了剛剛的穩重自持:“師兄、我覺得此事還有蹊蹺!”
“我看過你寫的案宗,調查的還算仔細,但我抓他,也不算是空穴來風,他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殺了他們一家並非難事!”
“可殺他們的劍”
“爲何你如此篤定是軟劍呢?內功深厚之人,萬物皆可成武器,剛剛他不就是用一個樹枝打敗了我們那麼多人嗎?我看過傷口,樹葉、薄鏢、甚至是冰凌都可以造成那樣的傷口,我去問過酒肆,這整個金陵城,最近只有他一人喝雪花酒,而這酒便需要冰來鎮,而且我的人在跟他家那個娃娃的時候,看到了這個!”
常逾瞳孔地震,看着榮王府的令牌:“這是!”
“不錯,正是他們聯繫的信物,這可是榮王府里人手一個的東西,他又是如何得到的呢?懷律啊,莫要被眼前那些所謂的證據一葉障目了,有些證據是會故意送到你面前的。”
“那師父會怎麼處理?”
“我只負責押送,之後自然是由秦王殿下處置!”
從師兄的房間出來,常逾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師兄的話,隻身去了獄中。
“大人,我是挖你家祖墳了嗎?你這樣盯着我不放?”秦嶺說話的聲音很輕,就像事不關己一樣,現在於他而言,眼前這個人不過是在利用他罷了。
“你殺了人,就要受罰。”
“你就這樣不肯信我!?”
“是你教我的,眼見未必爲實!實實在在的證據纔是!”
秦嶺萬萬沒想到,自己和他說的話,如今被他用在了自己身上,秦嶺頓感諷刺,信任這東西,他早就不配擁有了,可是任憑別人潑髒水,就算經歷過,秦嶺也會覺得不好受:“老子沒殺他,密函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在我家。”
“那令牌呢?”
秦嶺擡起頭,一臉的詫異:“什麼令牌?”
“榮王府的令牌,爲什麼在你家?”
秦嶺算是聽明白了,無奈的笑着:“你是說我接到了榮王的指令,殺了他們,可我半年前就住在這了,我難道要等到現在嗎?我殺了人不跑,等着你們來抓,你們脖子上頂着的,不會是個消化的器官吧!”
常逾在此刻真的有些動搖了,師兄從小待他極好,並無道理騙他,而那些證據也是真真切切擺出來的,他該相信誰?能相信誰呢?如果說以前心中若是有三分謎團,現在便有七分,對於軟劍,常逾在先前的案宗中隻字未提,師兄是如何得知的?這榮王會蠢到讓人留着自己王府裏的令牌嗎?
常逾從牢房出來,迎面正好碰到宋馳,他心裏有疑問,所以對於宋馳,他此刻並不想有過多的結實,全當忽略了此人,這舉動宋馳看在眼裏,卻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懷律啊,我剛得了消息,師父也在趕往金陵,按照腳程,他明日便會親臨金陵城,師父他老人家的脾氣你知道,可不要做不該做的!”
常逾和宋馳口中的師父,正是當今錦衣衛的指揮使常驍,直屬皇帝管轄不受朝中其他人牽制的錦衣衛,而如今朝中形勢大有明朗之意,皇帝久病不朝,秦王雖未授太子頭銜,卻代爲掌國,常驍也是看中了這點,爲了討好下一任皇帝,直接投奔在了秦王麾下。這一次他們要找的密函,是可以扳倒榮王的重要證據,其實內容並不重要,重要是是,這封密函決不能落入榮王之手,只要密函不在榮王的手裏,他就可以指鹿爲馬,說一不二了。
牢裏的昏暗溼潮本來很適合秦嶺,可偏偏爐火燒着幾塊烙鐵,讓秦嶺叫苦不迭,秦嶺不必數着過了幾日,只要看狐毒的發作次數就知道了,他的手腳被極重的鐵鏈鎖着,沒有辦法運功壓制,每一晚的噬骨焚心都要靠自己咬着牙硬抗下來,幾次三番下來,他的嘴角也滲出絲絲的血跡,疼痛讓他清醒,他得出去,必須出去,歲桉的藥沒有幾日了,再不想辦法出去,歲桉的嬰毒發作了,就大事不好了。
日頭正盛,守衛見這幾個人也老實,便一起出去喫飯了,想着他們也翻不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