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柏舟行 >第73章 第73章
    常逾將一件夜行衣交到秦嶺手中,喬林看懂了秦嶺的眼神,走進了隔壁屋子。

    經歷過百家征討的秦嶺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冒失,以前他就算是有一分是勝算,也敢付之一炬,現在,沒有七成的把握,他便不會應。

    秦嶺:“喬林,我體內的毒,是百毒不侵是嗎?還可以解毒是嗎?”

    “不錯!”

    秦嶺:“那給他人解毒的話,嬰毒和狐毒會不會傳給他人!?”

    “不會,你的嬰毒是胎裏帶的,除非你用內力強行渡毒,而狐毒是和嬰毒對抗的毒,只要他體內沒有嬰毒,那麼狐毒便也不會留在體內。

    秦嶺:“你確定?”

    嗯!”

    秦嶺:“那好,你給我幾根淬過麻沸散的銀針,半個時辰後,我們出發!“

    喬林有些猶豫,他可以相信秦嶺,可是他不相信常逾,更不明白,秦嶺爲何要帶着他。

    喬林:“你、信他?”

    秦嶺沒有一絲猶豫,冷言道:“不信!”

    喬林:“那爲何要帶着他!”

    秦嶺:“你看他拿着地圖和夜行衣,很明顯是有備而來,那麼他便不會無功而返,就算不帶他,他也一樣會跟着,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我想賭一次,賭他這次會真心幫我!”

    秦嶺用粗布將竹骨劍胡亂裹了一通,就這個手藝,是任誰也看不出來這是個劍了,說是個燒火棍還差不多。

    喬林將淬好麻沸散的銀針包好交給秦嶺。看着喬林滿臉愁容,像奔喪似的,秦嶺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救個人而已,別搞的我像一命換一命回不來了似的!”

    喬林:“秦嶺,我不該用我的自私去捆綁你的大義!

    秦嶺將蒙面巾系在勃頸處,掩住了傷痕,又不想給喬林這麼大的負罪感和壓力,毫不在意的擡手說道:“行了,別說那彎彎繞的話,給我看好歲桉,我可是答應過他爹孃的!”

    泰嶺走到院中,發現常逾牽了兩匹馬過來,他還真是有備而來呀,這是趕鴨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常逾:“幾十里路呢!”

    秦嶺:“要錢嗎?別最後管我要跑路錢!”

    秦嶺的關注點永遠和別人不同,畢竟一個人越缺什麼,也就越在意什麼。

    常逾:“那你跑着去吧,你不是輕功了得嗎?”

    秦嶺看着他,既然不花錢,這便宜對於秦嶺開說,當然是不佔白不佔。

    秦嶺踩蹬上馬,他鮮少策馬,小時候滄瀾派的後山沒有馬,後來父親教過他,可怎麼也馴服不了,哪怕最溫順的馬在他手裏也會發狂,畢竟馬兒一見他就能想起來薅馬尾的事,自然是不願被他馴服的,可是後來兄長過世,他帶着歲桉逃命,也不得不學了起來,只是這技術有些難以入眼了,只是不會摔的程度,但你要是說速度,那還真不如秦嶺兩條腿跑得快。

    常逾看不過去他這速度,比兩人乘一匹馬還慢,就這個速度,別說救人了,喫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常逾將手遞給他:“你上來吧!”

    秦嶺看着他,這是什麼意思。

    常逾翻了個白眼:“你這是遛馬還是趕路!”

    秦嶺尷尬的笑了笑,速度確實是有些慢了哈,只能拉着他的手上了馬,兩個共乘一匹。

    常逾這纔看清他的面容,和之前所見截然不同,棱角分明,眉眼含笑,臉頰和眉間的痣倒顯出一絲的少年氣來,一張天生的笑臉配上白皙的皮膚,在月色的襯托下,像只乖巧的雪狐,秦嶺極瘦,常逾卻是肩寬結實,在他身後,像是能裝下一個秦嶺似的。

    秦嶺二人夜闖敵營,一路上順利的讓人說不通,秦嶺的警惕瞬間提升到頂,直覺和現實都告訴他這不正常,他不知道究竟是身邊的這個人做了什麼手腳,亦或者夏人做好了局,就等着他們甕中捉鱉呢,秦嶺自然希望是後者,對於身邊的這個人他並完全信任,可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裏就像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再告訴他,他值得託付。

    秦嶺他們倆找了個可以觀察敵營的山包:“如果你的消息準確,老白就關在這裏?”

    常逾:“別輕舉妄動,你不覺得我們這一路太順了嗎?踏進這裏的那個時候,危險也纔剛剛開始,大夏人要都是這種防備,裘將軍便不會被生擒,白將軍也不會身陷囹圄。”

    秦嶺對他的話半信半疑,抱着自己的‘燒火棍’,聽他繼續分析道:“我觀察過了,這裏的守衛是外鬆內緊,換句話說,就是有人做局,在等我們去救他!”

    秦嶺早就發現了疑點,營帳裏被燭火映射的人影像極了老白,可這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似乎就是擺了個棋子告訴他們,老白在這似的。

    秦嶺對他還是不信任,索性先開口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常逾隨手撿了個樹枝在地上畫下整個夏軍營帳的分佈,秦嶺倒是有些意外,這錦衣衛會的還挺多的。

    常逾:“看得懂嗎?”

    秦嶺撇了撇嘴:“瞧不起誰?”

    常逾本來是好意,見他這麼激動,便也沒在解釋。指着其中一個帳子,猜測的說,白將軍應該就在這個地方。

    秦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信任,沒有一絲猶豫,擡手飛出一根銀針,伴着風吹開的帳簾,銀針馳過空中,毫無聲息的射中了那人。

    常逾看不懂他的操作:“你這是做什麼?”

    秦嶺:“喫一塹長一智,你看他髮髻凌亂,滿身血污,誰能分的清他是真的白鷺還是給咱們下的餌?到時候再給咱們倆來一刀或者下個毒,你怎麼辦?”

    常逾臉上雖然還是冰山不變的樣子,可心裏卻是不可置信,這個人到底都經歷過些什麼?

    秦嶺:“你看他傷成這個樣子,無論真假,還是弄暈了比較好帶回去!”

    不可置否,秦嶺的話是話糙理不糙,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戴上面巾,然後互遞了個眼神,兵分兩路,包抄過去,這個營帳離主營帳太近,但凡有些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們注意,營帳前有兩個士兵守衛,秦嶺和常逾從後面包抄,乾淨利落的放倒了他們,如果他們沒看錯,裏面應該還有兩個守衛,一個曾經的武林少主,一個是錦衣衛的四品官員,這四個人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秦嶺湊近刑架上的人,不必探息,便知曉他不是白鷺,心中自是一驚,拉着常逾就往外跑,可此時的營帳外,早已被夏軍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

    “我還以爲這個人是個棄子呢,沒想到啊,還真釣上來兩條傻魚!不過你們倆也不算是沒腦子,要不就應該死在裏面了!”

    此時的常逾已經明白了一切,也在暗暗的慶幸還好剛剛秦嶺射暈了那人,只是他顧不得往回看了,眼前的情況才更危急!

    常逾仔細的觀察着眼前的人,他的鞋邊沾有新鮮的血跡,看來應該是剛剛審訊完白將軍,常逾太熟悉審訊室的環境,哪怕是營帳裏,鞋邊也會粘上水漬或者是泥土,而這人的鞋邊除了還未乾涸的血跡,很是乾淨,那麼答案只有一個,白將軍在他自己的營帳裏,常逾退步至秦嶺身側,輕聲道:“白將軍應該在他的營帳裏,就是你身後隔着的那個,這裏我來頂着,你去救白將軍!”

    常逾用餘光瞟着他,在等他的一個回覆,秦嶺此刻很相信他,只是這樣的包圍他能不能衝出去,誰也不好說,既然是來救人的,就沒理由再搭上另一條命。

    常逾:“你的武功在我之上,比我把握更大一些,而且這樣的包圍,只有你的輕功能跑的出去!”

    這一次,秦嶺沒有猶豫,毅然決然的跑了出去,幾個蜻蜓點水的跳步,直接跳出了包圍圈,見秦嶺出去,常逾也沒在猶豫,拔劍而戰,如今他的存在就是拖延時間,拖延兵力,給秦嶺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救人。

    夏軍主帥見秦嶺跑去的方向大驚失色:“攔住他攔住他!”

    竹骨劍出,還沒等大家看出來是什麼東西,整個營帳就被秦嶺劈成了兩半,刑架之上白鷺已經是奄奄一息,腿下的衣褲已經被血染成的殷紅,秦嶺心中涼了大半,傷成這樣,肯定是寸步難行了,秦嶺接連打退了七八個士兵,這才得出手來劈開白鷺身上的繩子,白鷺軟趴趴的倒在秦嶺身上,秦嶺順勢將他抗在肩上,白鷺的本就比秦嶺重的多,兩個人的重量壓下去,秦嶺腳下的每一步都要陷進半寸的沙土裏,可就算如此,秦嶺也能殺出一條血路,再次回到常逾身邊。

    常逾:“你回來做什麼?帶他走啊!”

    常逾身上已經被刀槍劃破了不少傷口,秦嶺知道,單憑他一個人,絕對是出不去了,秦嶺把竹骨劍再次背在身後,奪了一把□□和一匹馬。

    秦嶺:“帶着他走,我去追你們!”

    秦嶺□□橫掃,給他們兩個掃出了一條路來,一把提起他們兩個直接丟到馬上,拍了一下馬尾,看着他們揚長而去。

    夏軍主帥見他們跑了哪裏肯善罷甘休,剛提刀上馬,卻被秦嶺一槍給打了下來。

    氣的他大聲吼道:“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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