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柏舟行 >第111章 第111章
    細雨過後,已是黃昏,太陽趁着月色偷懶的縫隙,在雲彩和大地之間炸裂出一道霞光,將這溼漉漉的大地鋪上了一層暖意,給人以無限的期許。

    鄉間的小路上,花香漫野,留下兩行淺嘗輒止的車轍印,將這短暫的美好拉的無線長……

    近晌,三個人趕到了沿路的驛站,三個人各自點了面填飽肚子,算是簡單的休憩,他們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驛站,否則怕是連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常逾和顧酈各自拌着面,倒是秦嶺左顧右盼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的那碗麪上。

    秦嶺:“爲何你的看起來比較好喫!?”

    常逾停下拌麪的手,和秦嶺的面換了過來。

    顧酈在一旁吐槽:“明明點的一樣!你啊,就是懶得拌麪!”

    秦嶺看了看顧酈的面,一臉嫌棄的說道:“不,你的看起來就不好喫!”

    顧酈挑了一筷子在嘴裏:“又沒讓你喫!”

    秦嶺心滿意足的挑了一口面,開心的直晃頭:“對了阿逾,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那個文青山啊!”

    常逾手裏拌着面,像是秦嶺肚子裏的蛔蟲,知道他心中所想:“你不必懷疑他的身份,他跟我多年,不會心生二心,你喫的這面啊,我請得起,可若說頓頓下館子,也得靠人家青山呢!”

    秦嶺湊到常逾跟前,輕聲說道:“阿逾,你走私了?”

    常逾用筷子敲了一下秦嶺的腦袋:“想什麼呢?我是那知法犯法的人嗎?”

    顧酈:“是,您還窩藏朝廷要犯呢!”

    顧酈一口面剛塞進嘴裏,就被常逾一個敲打,險些沒將筷子插進喉嚨裏!

    常逾:“青山跟我時,有些經商之道,後來遇行業欺壓,賠了不少,我便給了他半年的俸祿交由他,讓他應急,我本也沒想着此錢能回來,可後來他這生意是做的風生水起,將所有賺的錢都給了我,所以我這錢啊都是他賺的!我不過是出了個本錢!”

    秦嶺:“可我也沒見他開鋪子買田地啊!”

    常逾:“我之前忘了同你講,你去這京城裏任何一家鋪子喫飯,只要提我的名字即可嗎?那是因爲京城裏六成的鋪子店面都是我名下的產業,不過是租賃給他們罷了!所以光收租這一項,便足夠了!”

    秦嶺:“你早說啊,當初在鬼市我還以爲你掏不出一百兩黃金,”

    常逾:“那時青山的鋪子剛剛轉圜,我也不知他將那些鋪子都填了我的名字,不過就算知道,我也沒有一百兩黃金!”

    秦嶺:“那你有多少?”

    常逾:“養你足夠了!”

    秦嶺大手一揮:“算了,你還要娶媳婦兒呢!還是攢攢錢吧!”

    顧酈:“有你他哪娶得上媳婦兒···”

    也不知道顧酈爲什麼不長記性,每次都在喫下一口前吐槽,這下,又捱了常逾的打!

    初春的寒氣並不刺骨,卻是絲絲沁體,總給人一種寒冷涔涔的感覺,秦嶺一襲單衣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的模樣,爲了出行方便,常逾帶夠了足夠的遮疤膏,還給秦嶺準備了面具,路途遠近先且不說,秦嶺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雖然不能現世,可也不能因此暴露了自己,所以每日秦嶺極其乖巧,不用常逾提醒半句,面具已然掛在了臉上,常逾知道秦嶺愛喫,所以制的面具便只是遮住了眉眼,那雙極具特色的狐狸眼就這樣被藏在了面具之下,哪怕秦嶺嘴角含笑,可面具之下的眼睛隱藏着空洞和凌厲,讓人不敢窺探,而這正是常逾的目的,無人直視,秦嶺就少了分危險。

    這一路上雖然不太平,但是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並不是針對他們,倒也算是安穩。

    常逾:“明日我們便能到越州了,這越州雖然地方不大,可因爲得天獨厚的地貌,造就了一番盛景,多少能人義世隱居於此,所以阿恙,你對言行要萬分小心!”

    秦嶺:“放心,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常逾:“我不怕麻煩,我怕的是你有危險!”

    到了越州,這裏正如常逾所說,集市人頭攢動,商鋪笑迎八方來客,小販吆喝不斷,住宅井然有序,河水清澈見底,拱橋下漁船相向,倒是一副小鎮景象。

    常逾:“這河水是從西拊山的瀑布流下來的,那裏還有一片林子,山水相逢,綠茵不斷,景色不錯的!”

    能讓常逾誇讚的地方,屬實是不多,這樣山林玉秀的景色,秦嶺見的多了,可在美不勝收,也不抵滄瀾派的後山,那是他心底的烏托邦,也是他永遠的痛。行至半日,這一路來的景色大相徑庭,能有這樣連綿不斷的川流不息的景色,確實是值得人流連忘返。

    一行三人在湖邊小憩,常逾尋了些乾柴準備起火,顧酈則脫了鞋,挽起了袖子,在湖邊插魚,能在瀑布底下存活的魚兒,哪裏是愚笨的,一個比一個精,顧酈是越抓越生氣,水濺了自己一身,倒是一條魚也沒抓到,秦嶺躺在樹枝上曬太陽,一條腿懸在外面晃來晃去怡然自得,像只狐狸尾巴,沒事撩閒一般,這樣沒有狐毒叨擾的日子屬實難得,能這樣悠閒的曬着太陽還不挑時辰更是不易。

    顧酈看着秦嶺,氣不打一處來:“幹活的都是我,他倒像是個小媳婦兒!”

    秦嶺現在的武功已經恢復,顧酈這樣的碎碎念自然逃不過他的耳朵,擡起一隻眼皮得意的笑着,常逾寵他,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被魚兒戲弄的顧酈越發狂躁,秦嶺也坐起來,按照顧酈對這個性子,別說抓魚了,估計連魚籽都撈不着。秦嶺隨手摘了片葉子,繞在指尖玩弄,饒有興致的看着顧酈發牢騷,卻在顧酈即將落魚叉的時候,翻轉手腕將葉子打入面,這力道在自空中劃入水面,分毫未減,將那逍遙的魚兒震出水面後,躍空入潛,濺了顧酈一臉的水。

    “秦無恙!!!”

    顧酈這一吼,臉上滑落的水都入了口,嗆的自己咳嗽不已,這般狼狽樣,顧酈可丟不起這人,把魚叉一丟,坐在岸邊擠着衣服上的水,秦嶺也沒想到會是這般,忙着從樹上跳下來,小心翼翼的走到顧酈身後,鼓了個包子臉,戳了戳顧酈的肩膀,側着腦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半天也沒抓上來一條魚,想幫幫你!”

    顧酈哼了一聲:“幫我幫成這個樣子啊!?”

    常逾放下手中的乾柴信步走了過來,下了河,拾起魚叉,望向秦嶺,秦嶺心領神會,這真有默契的人啊,半字都嫌多,秦嶺撿起一個石子,擡手入水,看似毫無力道,實則內裏擊實,魚兒被震出水面的同時,常逾也抓住機會,刺中了魚身,顧酈看的呆,這是個什麼操作?合着剛剛秦嶺的那片葉子是炸魚用的?那這葉子又怎能和石子有同樣的作用?常逾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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