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逾沒帶着秦嶺直接回常府,也沒帶着秦嶺回新建的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故淵堂,文青山和喬林已經在門口等着了,如今故淵堂依舊坐落在小巷之中,只不過鋪面照從前大了一倍。
喬林揣着手看了一眼來人,哼笑了一聲:“哎呀,我說呢,有人強制我關門歇業一天,說是有重要的病人,我以爲是誰呢?不過這一年多不見,歲桉都長這麼大了!”
歲桉恭敬的像喬林問了好,倒是秦嶺,跟昨日便見過了一般熟悉,沒有任何隔閡,看着歲桉一臉的驕傲:“那當然,我養出來的娃,絕不比別家娃娃差!”
常逾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幹正事,敘舊來得及!”
秦嶺眼睛裏都是驚恐:“正、正、正事?”
常逾拉着秦嶺的手交給喬林,文青山可是懂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枕墊。
秦嶺也不知道常逾爲何如此捉急,就算看病,也不至於在這外面吧,難不成這偌大的故淵堂還少了他的座位不成?
喬林可不想得罪常逾,且不說如今他這皇子身份,得罪了他,可是沒好果子喫,更何況,這一年多以來,常逾的所有舉措,他都是看在眼裏的。
常逾急的像是等待嬌妻生產的丈夫似的:“如何?”
喬林橫了常逾一眼,也就只有此時他敢如此做了。
喬林慢吞吞的樣子,幾乎要把常逾急死,恨不得將他喉嚨捏碎,將話一股腦的倒出來。
喬林:“和你離京時比好了不少,雖說用寒潭的寒氣保住了命,可你這剛過了狐毒的發作期,還是要仔細着些,你這腿疾未愈便受了雨,又入了寒潭,算是落下了病根兒!”
“這些我早就知曉了,閻王爺不收我,我便守着這須臾的幾年同你們一起過活!”
秦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只是沒想到常逾將這些話全都刻在了心裏,秦嶺說着,便將歲桉也推上前:“你給歲桉也好生瞧瞧!”
宮裏那邊催的緊,若不是擔心秦嶺,常逾定然是第一時間入宮,現今聽到秦嶺暫且無恙,算是定了心,便說道:“我在福興樓定了桌,晚上給你接風!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上來接你們!”
秦嶺衝他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去忙在,自己倒是沒客氣,在這故淵堂四下參觀:“這一年多不見,你這故淵堂是越開越像樣了啊!”
喬林領着歲桉也進了屋:“你這一年多,嘴皮子也是越來越溜了!”
秦嶺四下張望,倒是沒見到白鷺的身影,要知道他們二人向來是形影不離的:“白鷺呢?怎麼不見他?”
喬林:“在後院教孩子們呢!?這一年多,常逾幫了我們不少,在聖上面前替白鷺說了話,聖上賞了宅子封地銀兩,足夠我們生活了,還給白鷺謀了個閒差,年關前京城來了些流民,我便同白鷺收養了幾個孩子。”
秦嶺透過窗戶看着白鷺教着幾個孩子正在識字,不說別的,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看來還不錯嘛!”
喬林:“我還以爲你不會回來呢?!看來還是常逾有辦法!”
秦嶺:“他說得對,這是我的劫,不該讓歲桉來承受!而且不是說他尋到了龍骨香嗎?”
喬林瞧着秦嶺時不時的錘着膝蓋,便問道:“你這腿還是會疼吧!”
秦嶺:“怎麼說呢!?泡在寒潭裏吧,這狐毒發作的時候倒是沒那麼難捱了,可這腿針刺樣的疼,你說我回來吧,腿好了,可狐毒也是折磨,總是有一樣逃不過去,還不如讓歲桉跟我回來,至少他還好過些!”
喬林一邊收着東西一邊闡述道:“常逾爲了你可吃了不少苦,我有好幾次都要忍不住告訴他了,本來以爲他找不到就會放棄的,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了!”
秦嶺一臉疑問:“不是你說的?”
喬林:“我是那麼大嘴巴的人嗎?”
不是他說的,那常逾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呢?長白山那樣的地方,他又是怎麼上去的呢?
喬林擡了手,歲桉還是一如既往,看樣子秦嶺將他保護的極好,這一年多來,藥也從未斷過,就算沒有龍骨香,想必以秦嶺的能力,將他護到及冠也根本不是問題,喬林把歲桉抱在自己懷裏坐下:“你這狐尾開了5尾了吧,三年多的時間,你可耗了五年的命,雖然現在恢復的還可以,可你自己的身體,你比我清楚,剩下的時間怎麼過,你也得爲歲桉想想了!”
秦嶺不知拿起了一個什麼草藥,湊到鼻尖聞了聞,嗆的忍不住翻白眼,趕緊丟在一邊。
秦嶺:“我知道,要不我也不會回來!”
喬林搖着頭,來他這裏的都是爲了尋一條活路,可只有秦嶺,是他的無能爲力。
喬林:“你這一年多不在啊!常逾爲了你啊,嘗過了西北的沙海,穿過了滇南的蟲羣,走過了北疆草原的茫然,也渡了東海無邊的浪涯,你們兩個呀,一個不說尋人的難,一個不說救命的苦,也不知道是誰欠了誰的!”
剛剛喬林說常逾尋他並不是從他這裏得來的消息,秦嶺便猜到了常逾此行的不容易,他與常逾疫情算不清是誰欠誰,誰付出的多了。
秦嶺:“那你呢?你和白鷺又是誰欠了誰的?”
喬林被他說的無言以對,是啊,這最初都是誰先踏出的那一步呢?到了現在,他們是否還理得清誰欠了誰的,誰有還了多少呢?
喬林轉了話題:“歲桉的毒壓制的不錯,許夢黎的解毒藥方如今也在咱們手中了,只等常逾了!”
秦嶺聽到許夢黎的名字,心有疑慮的問道:“你們是怎麼得到的解藥藥方?之前那麼多年她不是都制不出來嗎???”
秦嶺不是不相信喬林和常逾,只是此事事關歲桉的生死,他馬虎不得。
喬林:“這解藥我研究過了,也對比了之前師姐留給我的藥方,應是不錯,至於許夢黎爲何之前制不出來這個藥方,我也不知!”
喬林絕口不提這藥方是常逾交換來的,他不知道常逾對於唐衍所說的元慶府到底付出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讓秦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