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柏舟行 >第184章 第184章
    秦嶺回來時,天色即將大亮,秦峪見秦嶺回來,忙着趕上去。

    秦峪:“人已經抓到了,只是他說他並不知曉慕容頌的蹤跡,每次都是得了消息交個給剛剛自絕的那個人!”

    秦嶺嗯的一聲,算是知道了,轉身看着歲桉不在,便問了歲桉的去處。

    秦峪:“那孩子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我便讓瑩禾帶他去睡了,不過他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秦嶺打開那揉的不成樣子的紙團,上面鬼畫符的東西,秦峪怎麼也看不懂,只有秦嶺一眼理會之後燒了個乾淨。

    秦峪覺得歲桉那孩子年歲雖然小,但不是會在此刻玩鬧之人,給秦嶺的東西一定是極爲重要。

    秦峪:“二哥不在仔細看看嗎?”

    秦嶺笑言:“不用!”

    秦峪實在是不理解那鬼畫符一樣的符號都代表着什麼,反正秦嶺說不重要那便不重要吧。

    秦嶺負手站在院中,看着院中的那顆樹,沒想到這麼多年,它還長的如此好,看來是秦峪一直在悉心照料了,晨光劃破黑夜的掌控,將漆黑揉碎化入自身,透出光亮,秦嶺嗅着空氣中陽光的氣息,連續幾日,秦嶺都沒有真切的意識到,自己真的可以重現光明,毫不畏懼的存於世間了,就彷彿是當年沒給他任何時間,將他從神壇上拉下一樣,如今將他衆星捧月,也沒給他任何時間過渡,說來也好笑,他生下來便比旁人的壽命短,可老天爺卻想讓他在有限額時間裏經歷別人一輩子的事情,所以很多事發生的突然,也結束的突然,留給他的,不過是不斷的適應,和事情過後,獨自寂寥中無限的感慨···

    秦峪:“二哥是在等什麼嗎?”

    秦嶺要說自己在等天機的話,秦峪肯定不會信,可他也知道,就算阿峪不信,他也不會問,阿峪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的這個兄長,自然不會有任何質疑,可這樣的信任,很容易被人矇蔽。

    秦嶺:“阿峪,你爲何相信畫蓉姑姑和穆家姑侄?”

    秦峪說出的自己的分析:“制定此計劃的時候畫蓉姑姑不在,所以我便排除了她的嫌疑,穆姑姑親身經歷又受了傷,自然也不是!”

    秦嶺:“分析的有道理,不過並不是所有的經歷着都沒有嫌疑,賊喊捉賊的道理你應該清楚!”

    秦峪:“阿峪不明白!”

    秦嶺:“畫蓉姑姑當時雖然不在,可這些日子一直在幫穆濱柔治傷,就算穆濱柔沒有說,她也很有可能會從他人口中得知!”

    秦峪恍然大悟:“那我去將人找回來!”

    秦嶺叫住了擡腳欲走的秦峪,看着秦嶺的目光,秦峪似乎是有了底氣。

    秦峪:“也對,要是她真的有嫌疑,二哥也不會將計劃告知於她,可我還是想知道,二哥是如何判定的!”

    秦嶺本以爲秦峪會覺得他喧賓奪主,擔心他覺得自己搶了他的風頭,這纔在衆人離開之後說出告誡之說,可秦峪非但沒有那麼想,還虛心求教。這麼多年,秦峪的所有決議都是母親所說,秦峪雖有自己的想法,可總是害怕會被母親反駁,這樣一來二去,秦峪不管做什麼決議,都會先懷疑自己,可秦嶺的到來,讓秦峪有了底氣,因爲他知道,不管做什麼,也不管對錯,二哥都會給他兜底,他也清楚的知道,二哥這是在培養他對自己的肯定!

    秦嶺和秦峪兄弟二人,都是互相憐憫,秦嶺可憐秦峪,一生都活在母親的掌控之中,缺失了那份自我肯定,而秦峪可憐秦嶺,在少年的年紀,帶着歲桉,沒有任何依靠,什麼都要靠自己,一時間,竟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誰更可憐了···

    秦嶺擔心秦峪多想:“阿峪,你我的視角不同,所以有歧義很正常,我也是喫過賊喊捉賊的虧,提醒你一句罷了!”

    秦峪:“我知道,可阿峪是真的想知道,我們身上有各自的責任,我必須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二哥不必如此小心,在阿峪心裏,阿哥永遠是阿哥!所以阿峪是真心求教!”

    看着秦峪真誠的眼神,他們兄弟從未有過懷疑,也從未有過不信任···

    秦嶺:“如今慕容頌在滄瀾已是困獸之舉,住在咱們這的人要想傳消息,不是信鴿便是要有不驚動他人的輕功,信鴿目標太大,很難不被其他門派發現,歲桉每日在練武場練功,而練武場可觀四路,也並沒有發現信鴿的往來,所以這信鴿傳信定是不可能了,而畫蓉長老她不會武功!”

    秦峪:“那按照二哥所言,若她在外還有接應呢?”

    秦嶺:“當時是她提及的消筋軟骨散,側面印證了慕容愷之和瑤寨勾結,而她也是唯一一個有能力給我下藥,讓我內力全無的人,她沒有這麼做,自然排除了嫌疑!”

    秦峪:“那穆家姑姑和穆掌門呢?”

    秦嶺:“穆家姑姑同母親一樣,都是在乎臉面的人,你看她傷的地方都在看不見的地方,若她真的是賊喊捉賊,怕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曉她受了傷,而她只是單單的找了你,證明在此之前,她也並不信任畫蓉長老!”

    秦峪:“換句話說,當時舉證的人,是不是都可以接觸嫌疑了!”

    秦嶺:“差不多,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秦峪受益匪淺,可還是有一事不明:“二哥好像早就知道了會有內鬼,可當時爲何不說呢?”

    秦嶺:“當時不說,一是不想出這個風頭,畢竟當年因爲這個秦家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第二,戰前挑出內鬼之事,必然軍心不穩,還容易打草驚蛇,既然是狐狸,就一定會露出尾巴,要想抓出內鬼,就要讓他主動暴露!”

    秦峪:“那二哥是怎麼猜到的呢?”

    秦嶺:“事情太過於順利,這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峪不明白:“事情順利不是好事嗎?而且,這些都是鄞成王殿下策劃了許久的···”

    秦嶺:“就是因爲策劃了許久,才難免有消息走漏,他的策劃確實是天衣無縫,可這其中涉及的人太多,很難保證這裏面的人有多少已經成爲了慕容頌的走狗,當年那些人的嘴臉我記得無比清晰,也太明白他們心中所想,就算現在倒戈,察言觀色的選擇沉默,也保不齊他們心裏是如何做想的!”

    秦嶺在浴桶裏睡了半晌,與其說是睡不如說是在練功,自從上一次離京遠赴寒潭,喬林的止痛藥便已沒有任何作用了,雖然早已習慣了這種痛處,可沒有任何事情分神的時候,還是要熬一熬的,秦峪按照秦嶺的吩咐,特意讓人備了一桶涼水,雖然不知爲何,可還是按照兄長的吩咐照做了,只是這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一桶涼水,已經被秦嶺這個暖爐燒的熱氣騰騰了,門外的動靜無比熟悉,噠噠噠的腳步聲讓秦嶺嘴角上揚,秦嶺擡手提水,破窗爲刃,落地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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