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當年對你那麼好,你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童話,你怎麼這麼狠心?”
唐子檸的話猶如當頭一記悶棍,讓童話滿臉的震驚。
“怎麼可能,我小時候從來沒有見過子麟,怎麼可能和她一起長大?”
“子檸,你是不是弄錯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唐子檸怎麼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
唐子檸冷笑一聲,雙眸冷冷的盯着童話。
“弄錯?我怎麼可能弄錯!”
“我都調查清楚了,我哥跟你哥從小就是同學,你從小就喜歡纏着我哥哥玩兒,你們從小一起長大。”
“我哥哥從小就寵着你,讓着你,幫着你,慣着你,比童奕這個親哥哥對你都好,難道你都忘了。”
唐子檸一一細數着她調查到的事兒,每說一句唐子檸都覺得格外的委屈。
她從小待在父母身邊,哥哥待在國內,所以童話享受的這些待遇,她都沒有享受到。
可是童話卻不知道珍惜,竟然將他哥哥的好全都忘了。
這讓唐子檸心裏難受又嫉妒。
童話蹙眉聽着,那每一個字灌入她的腦海中都讓她的頭如針扎似的疼,疼的她眉心都快蹙成了川字。
唐子檸沒有注意到童話的異樣,繼續道:
“高中的時候你們一起被人綁架,綁匪想要侮辱你,我哥爲了你觸怒了綁匪。”
“綁匪一怒之下,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將我哥腿上的肉給割了下來。”
“你知道嗎?我當時在醫院從門縫裏看到昏迷不醒的我哥時,他的左腿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沒有一片好肉。”
“最後我哥的腿因爲傷勢嚴重,不得不被截肢。”
“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被截肢,你知道對他有多殘忍,他多痛苦嗎?”
“你倒好,這麼多年將我哥哥忘得一乾二淨,他差點兒因爲你死了,你都沒有問過一句,關心過一句。”
“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你難道還想要抵賴嗎?”
說着,唐子檸盛怒之下一把將桌上放着的杯子盡數掀翻在地。
玻璃落地的聲音尖利刺耳,刺的童話腦海中嗡嗡作響。
不會,不會的!
怎麼發生這樣的事兒。
她曾經是被綁架過,但她綁架時不是和洛南夜一起的嗎?
怎麼會又變成了唐子麟。
一時間洛南夜淡漠冰冷的神色和唐子麟溫和的面容在腦海中不斷的變換。
還有……還有綁匪逼着她喫下的東西,不是生牛肉嗎?
怎麼會是牛肉?
鮮血……
尖刀……
綁匪……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讓童話十分畏懼,也不敢去深思。
“不是的,不是的,這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童話只覺得腦袋有些疼,伸手捂着腦袋神思有些恍惚。
雙眸定定的盯着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子。
玻璃渣子在更衣室迷幻的燈光下,熠熠發光。
那刺目的光亮讓玻璃渣子瞬間幻化成一把把尖刀驀的朝她腦子裏扎來,童話驚慌的後退。
額頭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呼吸都有些凝滯。
唐子檸只以爲童話是想要逃避,沒有要住口的意思,聲音愈發的冰冷。
“不知道?”
“你倒是說的簡單!”
“一句不知道難道就是忘記我哥的理由嗎?”
“一句不知道難到就能逃避你對我哥造成的傷害嗎?”
“一句不知道就能抹殺你忘恩負義的事實嗎?”
“童話,你真殘忍!”
“怪不得當初你一口一口喫下我哥身上的肉後竟然毫無不適。”
“還在我哥最痛苦的時候轉身去追求洛南夜,投入他的懷抱,童話根本就是鐵石心腸,厚顏無恥啊。”
“我哥可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人啊,就算是阿貓阿狗那麼多年都有感情了,你怎麼忍心那樣傷害他!”
“難道就沒有於心不忍嗎?”
“我沒有,我沒有……這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童話捂着頭,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眼神也已經有些渙散。
唐子檸對於童話的否認越發惱怒,衝到童話面前,伸手握住童話的肩膀咬牙切齒的質問。
“你到現在還否認,童話你有心嗎?”
“到現在還想逃避,你怎麼有臉!”
“我哥哥受到了那麼多傷害,過得那麼痛苦,憑什麼你就能活的那麼幸福。”
“那樣的幸福,你配嗎?”
說着,一把將童話推倒,腦袋猛地撞到一旁的牆壁上,慢慢的滑倒在地上。
玻璃渣子紮在她的身上,童話似乎都感覺不到痛一般,只感到腦子有些暈,又有些痛。
雙目無神,腦海中反反覆覆的想起唐子檸剛纔的話。
而她的那一句“一口一口喫下我哥身上的肉”卻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兒稻草,讓童話完全崩潰。
一幅幅鮮紅血腥的畫面在腦海中像是走馬燈一般浮現。
地上的玻璃渣子就像是一面面鏡子,在晶亮的燈光下幻化出那一幕幕兇殘的血淋淋畫面。
記憶深處那最不想被憶起的一幕幕像是膿瘡一般生生的被挖了出來,帶着血和肉。
男人兇殘的邪笑……
鋒利而帶血的尖刀……
滿是鮮血的腿......
綁匪手裏拿着的血淋淋的帶血的肉……
男人痛苦、擔憂又無助的眼神……
這些畫面霎時間一起從四面八方朝着她涌了過來,帶着陰測測的笑。
像是魔鬼的叫囂,又像是妖孽的哭嚎……
童話只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目光呆滯的朝着唐子檸怒吼了起來。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啊......”
與其說是怒吼,更像是情緒失控後等待救援的呼號。
多希望有一個人能站在深淵之上將她從地獄拉起來,免受地獄惡魔的吞噬。
玻璃渣子幻化出的畫面還在朝着她襲來,童話驚恐的用手胡亂的將它們推開,用腳將它們踢開,可依舊沒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