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之前一直也都是朋友,雲天也有些於心不忍。
可是想到洛南夜和童話所遭受的一切,雲天剛升起的那一絲心軟立刻煙消雲散。
對啊,對他們心軟,就是對洛總和童話的心狠。
唐子檸當初如果多爲童話想想,童話是不是也就不會現在還昏迷不醒,洛南夜也不會這麼擔憂,這麼憤怒。
而且,以洛南夜動怒的程度,如果他今天不好好按照洛南夜交代的,將事情辦妥當。
那他恐怕就真的要收拾東西從洛南夜的身邊滾蛋了。
他和洛南夜這麼多年,不僅是老闆與祕書的關係,洛南夜更像是他的老師,他的朋友。
離開洛南夜雲天是真的捨不得,也不願意。
思及此,雲天神色又冷了下來。
“事已至此,要怨只能怨你當初對夫人太心狠!”
如果唐子檸當初不逼的童話那麼緊,童話怎麼可能受到刺激,情緒崩潰。
怎麼可能傷到自己,還傷到了洛南夜。
話落,旁邊的屋裏突然響起大漢的極爲不滿的大喝聲。
“一個大老爺們兒,又哭又嚎的,跟個娘們兒似的,像什麼樣!”
語氣中竟有幾分對牧九笙的瞧不上眼。
“你也別怕,我這殺豬刀用了二十幾年了,我每天都磨好幾遍,鋒利的很,劃在你身上肯定一點兒都不痛。”
說着,大漢朝着鋒利的刀刃吹了一口氣。
一時間似乎還能聽到清風劃過刀刃破空聲,讓牧九笙心頭一顫。
驚嚇之餘,牧九笙頓時就怒了。
“不痛,不痛你往自己身上劃兩刀試試,別在我面前比劃啊。”
那可是殺豬刀,豬都能一刀砍死,砍他不是跟砍瓜切菜一樣輕鬆嗎?
看着大漢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牧九笙有些絕望,臉色頓時皺成了苦瓜,一臉苦相。
“雲天,你最好弄死我,弄不死我,我跟你沒完!”
可吼了一句,還是無法掩飾心頭的恐慌和害怕,看着那刀越來越近,在他的腿上比劃了一下。
牧九笙心頭一驚,下意識的縮了縮腿,雙眸一閉驚呼了起來。
“啊......”
“真是吵死了!”
大漢嫌棄的掏了掏耳朵,語帶不滿,朝着一旁的黑衣保鏢喊道。
“我要動刀了,將他的嘴堵上,吵得我耳朵疼。”
保鏢的動作很快,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兒布,直接塞進了牧九笙的嘴裏。
“嗚嗚嗚......”
很快裏屋裏,再聽不到牧九笙的呼嚎,只有不絕於耳的嗚嗚聲,還有大刀劃過皮肉的聲音。
“呀,我就說吧,我這刀就是磨的好,看這快的,片肉一點兒都不費勁兒。”
“瞧這肉片兒多薄多好啊,這樣厚薄均勻的肉片兒,待會兒留着煮火鍋兒吧,燙幾秒鐘就熟了。”
大漢一邊兒幹活兒,一邊兒對着幾名黑衣人樂呵呵的炫耀。
“嗚嗚嗚......”
牧九笙又嗚嗚的叫了幾聲,卻被大漢瞪了一眼,大喝到:
“叫什麼叫,再叫信不信我在你的嘴巴上給你來兩刀。”
“呀,快將這血接住,別浪費了,待會兒可以留着做毛血旺!”
大漢一邊忙碌,一邊招呼着。
不一會兒,聽到屋裏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水滴在了容器中,卻比水聲更加的沉悶粘稠,甚至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兒。
唐子檸的雙眼紅腫,聽着屋內牧九笙時而高昂,時而悶哼的嗚嗚聲,泣不成聲。
都怪她,要不是她得罪了洛南夜和童話,牧九笙也不會被她害成這樣。
現在唐子檸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童話會那麼痛苦。
看着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人因爲自己受到傷害,比拿刀劃在她自己身上更讓她心痛難耐。
“雲天,你......你放過他,要殺要剮衝我來。你不要傷害牧九笙,他是無辜的。”
似是哭的久了,唐子檸聲音帶着幾分喑啞和悲痛。
牧九笙都是被她捲進來的,她不能讓牧九笙一個人承擔這些痛苦。
既然一切的錯都在她,那就讓她來承受這一切吧。
雲天看着跌坐在地的唐子檸,神色淡漠。
“不用急,很快就輪到你了。”
說着,雲天雙手合十,拍了拍。
聽到擊掌聲,一個光膀子的大漢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大漢身材壯碩,光着膀子卻穿着一件染滿鮮血的皮質圍裙,臉上也沾染了一些血漬,與電視裏的殺豬匠如出一轍。
大漢憨憨的笑了笑,一手拿着染滿血腥的殺豬刀,一手端着一個碗走到雲天的面前。
“都準備好了,剛接的血,還熱乎的。”
雲天湊近朝着碗裏瞥了一眼,看着那鮮紅刺目的顏色,差點兒讓他將昨晚的晚飯給吐出來。
“唐子檸,你不是說要衝你來嗎?”
“現在就輪到你了。”
“這是剛從牧九笙身上流下來的血,既然你們這麼相愛,那這血也不能浪費。”
說着,雲天從大漢手中接過血碗,湊到唐子檸的面前。
“這碗血......你喝了吧!”
唐子檸雙眸驀的瞪大,像是看怪物一般驚恐的看着雲天。
“你......你說什麼?”
雲天脣角微勾,臉上的笑意越發加深了幾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手裏端的是什麼美味一般。
“我說,這碗從牧九笙身上流下來的血......你喝了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讓唐子檸驀的清醒了過來。
唐子檸剛纔還以爲是幻聽,此時聽到雲天的話,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雲天,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喝牧九笙的血,雲天是魔鬼嗎?
雲天冷哼了一聲,低頭睨着唐子檸。
“我瘋了?”
“當初夫人不就是被綁匪逼着一口一口的喫掉了從你哥身上割下來的肉嗎?”
“你喝一點兒牧九笙的血怎麼了?”
“流血的人是牧九笙,受傷的人也是牧九笙,你又沒痛,又沒傷的,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