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替他求情。
一時間，秦中陽望向秦壽的眸中都帶上了幾分水汽，低低的喚了一聲。
“爸......”
那期期艾艾的語氣，頗有幾分小時候找到家長撐腰的委屈。
不得不說，秦壽纔是能屈能伸的典範，一口一個“胖爺”，一口一個“您”，叫的胖子心裏的怒氣倒是散了不少。
胖子轉眸望向秦壽，又瞥了一眼一臉感動的秦中陽，抿了抿脣，挑眉笑道：
“秦大爺和秦先生還真是父子情深啊，看的我都感動不已，都要爲你們深厚的父子感情鼓掌了。”
“既然秦大爺這麼心疼兒子，還代替他向我道了歉，我也不能完全沒有表示，不然還真對不起你們父子如此的深厚的親情，秦大爺你說是吧？”
秦中陽聞言，心中一喜，看來秦壽的求情還是有些用處。
秦壽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虛弱而蒼白的臉上卻是一臉的悲慼，嘆了口氣道：
“胖爺說的極是，中陽這孩子命苦，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從小和我相依爲命長大，我對他自然是感情生了一些。”
“如果今天胖爺手下留情，我自然是感激涕零，銘感五內。”
這話一出，儼然將他和秦中陽說成了相依爲命的苦命人，要不是胖子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恐怕還真的要被秦壽這高超的演技給騙了過去。
胖子小眼微眯，心裏冷笑了一聲，面上卻是笑的一臉憨直。
“既然秦大爺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是鐵石心腸。”
“這樣吧，秦大爺有句話說的倒是不錯，子不教父之過。”
“既然秦大爺這麼想要幫你那不成器的兒子，要不，你就代替他去馬桶裏洗洗嘴，我們也就不爲難秦中陽了。”
“秦大爺你覺得如何？”
胖子故意拖長了音調，仔細聽還能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一絲嘲諷。
他倒要看看秦壽能演到什麼時候。
然而，胖子終歸是要失望了。
他這話音一落，就像是石沉大海，水入旱地，再沒聽到秦壽半點兒聲響。
秦中陽卻是急了。
“爸，你不是說了要救我嗎？你快答應啊。”
只要他爸答應下來，他就不用被拖到廁所裏去了。
隔着這麼遠，秦中陽似乎都能聞到廁所裏隱隱傳來的惡臭，還有闖子絲毫不掩飾的悶哼聲，讓他胃裏一陣翻騰。
秦壽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不孝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竟然讓他這個當老子的去代替他喫屎，秦中陽到底有沒有將他這個爸放在眼裏。
“爸，反正你都一把年紀了，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喫不喫都無所謂了啊。”
“可我還年輕啊，我要是真的吃了，以後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見人啊。”
“爸，你不是愛我嗎？如果你真的愛我，你總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去受苦，看着我被人嘲笑吧。”
“爸，你就快答應吧！”
秦中陽爲了能跟擺脫胖子的報復，完全不顧及了，不遺餘力的勸說着秦壽。
可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在秦壽的胸口剜了一刀，讓秦壽又氣，又痛。
他辛辛苦苦養的這麼大的兒子，出事兒了竟然推他去受罪，這樣的兒子他要來幹什麼？
心裏這麼想着，秦壽蒼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胖爺，雖然我是做父親的，見不得孩子受罪。”
“但是我細想之下，都說慈母多敗兒，我這做父親的就必須要嚴格。”
“不能讓他出什麼事兒都只知道推脫責任，要讓他自己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這樣才能成長爲一名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胖子聞言，心裏想笑，便真的笑出了聲，眼角眉梢都飛揚了起來。
“所以，秦大爺你的決定是？”
胖子明知故問道。
秦壽微微垂眸，轉過身不去看秦中陽。
“胖爺想怎麼處罰他就怎麼處罰吧，也好讓他漲漲教訓，讓他明白不是什麼人都是他能得罪的。”
秦壽的話說的冠冕堂皇，可是在場的都是人精，又將剛纔他們父子之間的對話盡數聽進了耳中，誰不知道秦壽只是不願意替秦中陽受罰而已。
秦中陽剛纔心裏升起的一絲感動，瞬間蕩然無存，雙眸赤紅的等着秦壽。
“秦壽，你個老不死的，你見死不救，你還是不是我爸啊？”
“你個老東西，要不是我今天將你救回來，你恐怕早就死透了，現在竟然不肯幫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秦中陽氣急，朝着秦壽就是一頓怒吼。
胖子聽的眉心一跳一跳的，他幹了收債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可是像秦壽和秦中陽父子這般自私自利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樣親情淡漠，反目爲仇的場景，雖然是他們的目的，但當真見到卻讓胖子並不是很舒服。
正在這時，闖子從廁所裏一臉輕鬆的走了出來。
“老大，我解決完了，量足！”
也不知道爲什麼，因爲痔瘡的事兒，已經便祕好幾天了。
可今天聽着秦壽和秦中陽一唱一和的謾罵，像是突然找到了節奏，一會兒就解決了，讓闖子十分的舒暢。
胖子眉頭微微舒展，也懶得再聽秦中陽和秦壽相互之間的謾罵，朝着大漢揮了揮手。
“得了，聒噪，將秦中陽趕緊帶過去，嘴這麼臭，比馬桶乾淨不了多少，真該好好給他洗洗。”
大漢的力氣極大，猛地一拽，秦中陽直接被拖着朝着廁所而去。
眼看着就要進廁所了，秦中陽一臉的絕望，高呼道：
“胖爺，胖祖宗，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吧......”
“胖爺，我知道錯了，只要你放了我，我唔......”
秦中陽的呼嚎聲，求救聲遠遠傳來，胖子卻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