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市市中心一棟高檔公寓中,一個妝容精緻的貴婦人,手提兩大袋青菜,眼神閃躲地,在18層的電梯間裏走了出來。待電梯門關門,女人方纔敢回頭,對着緊閉的電梯門輕輕呸了一聲。
“敢看老孃的笑話!早晚讓你們知道厲害!”
她帶着墨鏡,圍巾將她的面容遮蔽得嚴嚴實實。遇到走廊有監控攝像頭的位置,又特意將圍巾向上面拉了拉,鬼鬼祟祟地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左右看看,四下無人,手指在密碼盤上快速點了幾下。
“你怎麼又出去買菜了?”何慶國端坐在沙發上,微皺着眉頭,眼神中滿是責備和不解。“還穿成這樣子出去,成何體統?”
於惠秋在門口,將重重的兩大包菜放下,摘下了墨鏡和圍巾。
“我不出去買菜,你們父女兩個喫什麼?沒了何家本家這個靠山,難不成要餓死我們一家三口嗎?我穿成這樣怎麼了?要是被那些打牌的牌友,看到我去路邊攤買菜,還不笑話死我?你們父女倆一個比一個要臉,難道我不要?”
何慶國的眉頭皺得更深。
自打一個月以前,城東項目的補充規劃公佈,何家就成了衆矢之的。一時間,“投資之神”走下神壇,沒有人再會無條件地相信何家的判斷和消息。
再後來,不知道是誰傳出,何家之所以這麼多年判斷精準,是因爲賄賂了大量的內部人士。藉此在江南省和白市,掀起了一波相關人員機構自查,檢查清理了一大批污點人員。何家的實力大損,名聲也不復從前,股票大跌。一夜之間,何家本家虧損了上千萬。
而這一切,都“歸功”於何錦在白市商會上放出的消息。
事情發生之後,何家本家爲了保全自身,先是公佈了這些年的投資明細,用來明確何家操作規範,並沒有不法行爲。所有的投資方向、消息,以及各種判斷,都是來源於何家多年的經驗,以及人才的計算。
緊接着,何家公開宣佈,旁支何慶國之女何錦,在白市商會上,口出狂言,並藉口是本家消息,誤導了多數家族,以至於造成了嚴重損失,所以,即日起,何慶國一支,不再爲何家人。所有言行自行買單,何家不承擔任何連帶責任!
何錦一家,就這樣被趕出了何家!
之前何錦一家,在白市打着何家的旗號,住的是昂貴的別墅區,喫穿住行自有人伺候,但也都是何家本家派的人。
驅逐令下發之後不到一個小時,所有的傭人,全部都離開了,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而面對即將要繳納的高昂的別墅管理費、物業費等一起保養費用,何慶國一家根本無法承擔,只能低價賣掉別墅,搬進了更小的公寓。
雖然沒有了生活來源,但何慶國還是不願意放下從前的架子,外面的人不再恭維他,在家裏的架子卻比以前更足了。
“打個電話,讓阿明每天送一次,不就行了嗎?幹嘛非要跑出去敢這麼丟人的事情。還拋頭露面的。”
於惠秋岔開兩條腿,當即成了一個“細腳伶仃的圓規”。
“別吵了!”何錦終於聽不下去,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嫌棄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兩大包菜。
“怎麼又是地攤上的菜?這麼髒,能喫嗎?
於惠秋將菜提到廚房。
“要不是你,我們會縮在這個小地方,喫這種東西嗎?我從出生到現在,出門都是有專職的司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不是因爲嫁給你爸,生了你,我會遭這種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何錦有些不耐煩。
“行了行了!又拿這種事情說事。爸都說了,讓你去外公家借錢,這樣我們就能過上以前的日子,是你不肯啊!”
說完,又立馬看了下時間。
“來不及了,趕快做飯吧!我回來再喫。記得洗乾淨一點。”
於惠秋看到何錦濃妝豔抹,將最好的衣服都翻了出來,打扮的性感又靚麗。當即怒道:
“你是不是又要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聚會?家裏現在這種情況都是你害的,就不能少敗家嗎?不許去!給我在家裏待着!”
何錦哪裏肯聽?穿上精緻的高跟鞋,背上小包。
“我可是去應聘總裁祕書的。那些個小姑娘,哪裏有我長得好看?哪裏知道做祕書做重要的品質是什麼?沒有人比我更懂祕書!”
一聽說女兒是出去應聘祕書,于慧秋立馬來了精神!
“真的是出去應聘?你可打起精神要找工作了!否則家裏真的要揭不開鍋了!我跟你爸都是被養了一輩子的,什麼都不會幹,還得是靠你。你是去哪家公司應聘?公司大不大?老闆是什麼人?工資給多少錢?福利待遇怎麼樣?”
何錦的下巴都要揚到了天上!
“最近很火的五指山公司,聽說過吧?聽說這家公司的總裁是一個年輕又帥氣還多金的年輕男人,要是我成了他的祕書,說不定近水樓臺,就把他給拿下了!雖然他配不上何家的地位,但是現在也勉勉強強吧!要是以後他的公司能做得更大更好,說不定何家還會求着咱們回去!”
“太好了!”于慧秋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連帶着看這兩大包路攤菜,也沒有剛纔那麼嫌棄了。
“那我晚上多做點好菜,給你慶功!”
……
曾曾經人跡荒蕪的城東,如今因爲一則招聘消息人聲鼎沸。五指山公司門口,一百多個年輕靚麗的小姑娘,人手一份簡歷,站在門口,爭奇鬥豔。
會議室中,慕容婭正在拿着收上來的簡歷一一比對。
這是她見過最火爆的一次面試了。
原本計劃一天之內就要做個初選,晚一些就將初選的結果給到老闆,做最終的決定,明天就能夠確定人選。
但是者人數……一天是忙不完了。
正要吩咐開始,門口的保安卻忙不迭地進來:
“外面有人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