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康海放下卷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自從失蹤殺人案到了京城，他就已經很久沒有閤眼了。每天在軍司和凌鋒查案到深夜，卻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他在昏暗的燈光下，揉了揉緊皺的眉頭。敲門聲卻突然響起，在寂靜的深夜中，嚇了他一跳。
“軍司，您已經熬了很多天了，歇歇吧。”
凌鋒將一個玻璃杯放到喬康海面前，熱牛奶在微涼的夜色中，向上騰騰冒着絲絲熱氣。
已經忙了大半宿的喬康海，如今看到這樣溫馨的一幕，只覺得連心裏都跟着暖和了。
還跟他將月晗留在了李景天身邊。否則如今遇上這樣的事情，他斷不會像如今這樣，可以安心地在外面查案。
“專案組可有什麼發現？”
凌鋒也是直嘆氣。
失蹤殺人案到目前爲止，受害者已經多到數不清了。上面早就給軍司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儘快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讓華夏的百姓安心。但偏偏他們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做了這麼多年的軍司，凌鋒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
“軍司，您還記不記得，在失蹤案剛開始的時候，李兄弟就曾經提醒過我們……”他突然將聲音壓低，又左右看了看，回手把門關上。
“也許……不是人類……”
這話一出，喬康海也陷入了沉思。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事如果放在以前，有人膽敢在他面前如此說，他絕對會直接拿大棒子打出去！
但自從認識李景天之後，很多事情，都不得不相信了。
“一號早就提醒過我們，要多注意日常邏輯斷案之外的情況。你整理卷宗這麼久，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凌鋒走到辦公桌前，按照卷宗的標號，挑出了幾個十分有代表性的案件。
“一般的惡性事件，兇手的行爲軌跡都會有跡可循。他會選擇一個自讓自己舒服的作案方式，或者固定作案時間，或者固定被害人羣。”
“但是這些案件，除了作案手法完全相同之外，其他的完全不同。”他的手指重重地敲在挑選出來的卷宗上，“這幾樁案件中，受害人有女人，有男人，有老人，有小孩……”凌鋒的語氣愈發凝重起來。
“這說明，他在行兇的時候，是完全無偏差行爲。我們想保護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喬康海沉默良久，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直到桌子上那杯熱牛奶變得冰涼，方纔長嘆一口氣：
“軍司內部，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動？”
“這……”凌鋒面露難色。
自從幾天前，他們收到李景天的消息，說是鬼王有意在京城市區展開無差別攻擊，大肆殺戮，各地軍司便開了一個絕密的緊急會議——在京城各主要地點配置軍司人員，小心偵查，重點防護。如今，幾個重點區域內的人員，早就已經暗中轉移完畢。
對於此項安排的原因，自然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就連轉移走的重點人員，被轉移的目的地也只有軍司的核心人員才知道。人員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裏。
但凌鋒只是輕描淡寫帶了一句：“軍司內部一切都好，目前還頂得住。只希望……李兄弟那邊可以一切……”
話沒說完，一陣喧囂瞬間打破了深夜的寂靜。喬康海和凌鋒都被嚇了一跳，真要叫人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卻聽到那喧囂聲似乎已經到了門口！
兩個驚訝地對視一眼，瞬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第一時間摸到手槍，進入警戒狀態！
此刻軍司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剛纔的寂靜彷彿只是一場夢。深夜微涼的風送來陣陣鬼哭狼嚎！
“嗷——呼——”
“嗚——啊——”
“鬼！鬼啊！”訓練有素的軍司人員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鬼王帶領着一羣小鬼遊魂，衝進人羣，肆意吞噬着人類的陽氣！
憋了這麼多天，他的忍耐早就已經到了極限了！
“殺！把這些人的陽氣都給我吸乾淨！誰要是吸的不賣力，老子就撕了誰！”
聽鬼王如此說，一向膽小縮在後面的遊魂，身體猛地一抖，目光瞬間變得陰狠，一咬牙，也撲了上來！
“啊！殺啊！”遊魂們不管不顧地衝進人羣，學着那些小鬼的樣子，見到人就撲到脖頸間，猛地一呼吸！
沒想到這一呼吸還真就停不下來了！
他們都是剛剛成爲遊魂沒多久，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嘗試過吸人陽氣到底是什麼感覺！
這一次，鬼王在鬼域中極盡召喚，說是隻要有膽量跟着他來人界玩一次，就可以增強自身的修爲！運氣好的，甚至可以直接擺脫遊魂的身份，成爲正式的小鬼！
對遊魂來說，這可是一輩子的終究追求！
只有先成爲小鬼，纔有資格按照陰界的修煉法則，一步一步地向上修煉！
有了陽氣的嘗試，這些遊魂欲罷不能！再加上看到這些人類，對他們都十分懼怕的樣子，膽子就更加大了！
怕什麼？反正身後有鬼王在撐腰呢！
人界的軍司雖然訓練有素，但是跟鬼魂根本就不在一個維度。現代社會發展研製出來的熱武器，對這些鬼魂半點作用都沒有。
很快，軍司之內血流成河。當一方佔據碾壓式的絕對優勢，反抗便毫無意義。
鬼王佔據着軍司的制高點，不屑地看着這羣軍司的蠢貨。
愚蠢的人類，以爲提前做了部署，就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了？
今天便是要讓這些人類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算計，都是沒用的！
另一邊，喬康海持槍對準一個遊魂，在對方戲謔的眼神中扣動扳機！
嘶——
遊魂的笑意還僵在臉上！
他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凡人的槍，怎麼會打中他？！
遊魂的身影瞬間變得透明，那被槍打中的地方，窟窿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砰！
竟然消散了！
喬康海的槍……竟然能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