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字一出,衆人皆是呼吸一窒!
這兩個字,在仙界連提起都是罪過!
仙法衆多,難免有違背道德本質的。而仙界的存在,本是爲了護住六界,保護生靈。很多不適用的法術,便漸漸被禁止。
再聯想到多年以前,陰天子和天帝爭奪唯一一個成聖的名額。原本天帝佔着上風,後來陰天子出,一下子搶走了天帝的所有光環。
而天帝爲了壓制陰天子,就聯合閻王,策劃了十幾萬年前的那場大戰。
自己則藉此不惜修煉禁術,也要突破天道!
如此一來,若他真的成功,這世界就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所以多年以來,他對三十三重天的事情不管不問。原本以爲是天界事務忙亂,無暇顧及。
現在看來,他竟是完全沒將衆生放在眼裏!
“這個老匹夫!”靈女忍不住破口大罵!“我本以爲他是無意於六界俗務,後面與陰天子一戰之後,更以爲他只是留戀權位,卻從未曾想到成聖的名額爭奪上去!”
“他爲了一己私慾,攪弄六界不寧,又之六界衆生於不顧,讓這樣的人若是成聖,修煉還有什麼意義?真要是讓他得逞了,實在是天道不仁!”
咔嚓——!!!
話音未落,九天之上一個驚雷瞬間炸響!
似是警告,又似是嘲諷。
衆人皆是臉色慘白!
這一聲驚雷如震天撼地,遠比修煉突破時的天劫更甚!
即便是妖菁在十二重天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雷聲!
李景天如今靈魂未全,被這麼一驚,險些六魄離體!只感覺到一陣恍惚,眼前閃過白茫茫的一片,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衆人之中,最淡定的莫過於方不羈了。
他的臉色微微變化,蹙着眉頭,似有不滿,又不知是對誰。
“天道的警告。”
聲音雖然是淡淡的,話音中卻滿是境界。
“靈女慎言。天道運行,自有其規律,非吾等所能輕易談論。”
靈女乍然被天道警告,也知道自己一時心直口快說錯了話,心中雖然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礙於天道示警,眼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在心中默默嘀咕着“天道小氣”。
妖菁有些害怕,趕緊轉移了話題。
“如今萬事俱備,只是還欠缺一塊靈魂碎片,還有最後一件至寶……不知道是不是……”
下一刻,靈女直攤開雙手,一個描摹地精緻的盒子便被遞到了李景天的手上。
“之前我沒有出關,他們自然不敢替我做主。如今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若是連這個頭盔都要你們主動提及,以後我靈界還有何顏面,跟着大家一起喫肉喝湯?”
“既然是你的東西,那就物歸原主!”
“至於你於我靈界的恩情,自還有厚禮相贈。以後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你開口,靈界必當盡力!”
李景天先是一愣!
頭盔在手,可以在短時間內將自身的防禦技能提升百分之三十左右。且頭盔在靈界,作用還不小。原本他還想着,怎麼樣才能說服靈界,或者用什麼東西來交換。
不承想,這麼簡單,就到手了……
謝過靈女,李景天在天界的事情已了,當下揮別衆人,帶着衆女回到陰界。
此時,留在靈界的三殿閻羅也已經歸位。九殿閻羅重新聚集,再加上孟婆,十個人已經將陰界的一切事情打理妥當,只待陰天子歸位!
李景天讓孟婆安頓了衆女,九殿閻羅親自護法,讓其吸收了第六塊靈魂碎片。
這一次,沒有靈氣震盪,也沒有碎骨重生。
李景天只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無邊的黑洞,眼前的景象像是過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循環往復。
他看到了陰天子乍然出現之時,天地的變化;看到了陰界萬年以來的變化;看到了十幾萬年前的那場大戰的場面;看到了自己靈魂破滅之後,九殿閻羅等人的幻滅頹廢……
盔甲套裝集齊,六塊靈魂碎片的陰氣在盔甲之中相互流動。麒麟珏感受到強烈的真氣波動,催動陰陽融合之功更上一層,直接突破了最後一重!!
記憶恢復九成,功法全面開啓,修爲恢復八成,綜合實力更勝從前!
李景天於七彩神光中走出,眸光堅定更勝從前,一頭長髮垂在腦後,在七彩神光之中,被零散的陰氣吹得更顯飄逸。
霎時間,巨大的陰氣直衝天界!震盪四方!
所有的魂靈悉數拜服!
他們的王,回來了!
陰界之內,萬千鬼衆悉數跪倒在地,九殿閻羅位於最前,孟婆與阿凰並列一側,衆女列另一側。所有人皆是滿面肅然,卻又難掩激動!
十數萬年的等待,終於!等到了今天!
“臣等恭迎大帝歸來!”
“臣等恭迎大帝歸來!”
“臣等恭迎大帝歸來!”
李景天身着陰天子征戰鎧甲,那甲片熠熠生輝,其上血跡灰塵完全不見,在這一刻,彷彿隨着陰天子一起重生!
他一步一步,緩緩踏入陰界大殿之上,久違的記憶潮水一般向他涌了過來——
曾經,他初爲陰天子,每日間只知道修煉,除了對陰界的責任和對成聖的追求,別無雜念。
現在,歷劫一世歸來,他獨立於大殿中央,卻沒有登上象徵着陰天子尊崇地位的高臺。
他站在衆人之間,平時着與他並肩奮戰的愛人和朋友。
除了責任,心中更多了一份對塵世的眷戀。
凡又如何?聖又如何?
若天道仁慈,他甘願鹹魚一生。
若天道不公,他便反了這天道!
……
與此同時,虛空某處。
老天醫和刀神正在一起,欣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這小子,還真行。”
???
刀神挑了挑眉毛。
陰天子歸位,萬鬼臣服,四方動盪!
如此大事,在這老頭的口中,就只有“還真行”三個字?
這未免也太淡定了一些。
刀神擡眸,看向老天醫,卻見老頭神色蔚然,雖然只有寥寥數語,眼眶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紅了。
畢竟是他護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啊!
“你說說你,既然心疼,爲什麼非要狠心,離開他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