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中一沉!
剛纔天帝便是用這一招,抵擋的衆位王族之祖,一時無法再次進攻!
這禁術可以讓天帝在短時間內,大量吸收對戰者的真氣,爲自己使用,同時消耗對手的精神,是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攻擊!
但觀李景天這邊,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印象,甚至……
他還能反過來去吸天帝的功法?
!!!
還有這番操作!
天帝顯然也沒有想到,李景天不過是閉關三天,竟然就有如此大的進展!
“你到底去了哪裏?!短短三天之內,根本不可能提升如此之快!還有你身上的鴻蒙紫氣……”
天帝的聲音戛然而止!
鴻蒙紫氣……
淨化靈魂……
莫非……
他嚯然睜大雙眼,看着李景天!
“你去了三十四重天?!是天道把你吸上去的對不對?他是不是還跟你說了什麼?除了鴻蒙紫氣,他還給了你什麼?”
天帝乍然怒氣暴漲!
爲什麼?
憑什麼?
成聖本該公平競爭,爲什麼任憑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天道的迴應。而李景天只是融合一個靈魂碎片,卻能得到天道的全力支持?甚至不惜將他帶去三十四重天,還給他鴻蒙紫氣淨化!
鴻蒙紫氣,天地至寶!
凡此仙者,只要得到一絲絲氣息,就能將身體的氣息徹底淨化提純!
天道爲何如此不公?!
“你見過天道了?”
不……絕對不可能!
天帝只覺得,自從這一次來到陰界之後,他的語言系統就已經完全紊亂了。
對一切事情,似乎只剩下了三個字——
不可能。
九殿閻羅打死了九珂,他覺得不可能……
衆女修煉成靈魂召喚術,他覺得不可能……
李景天攜帶着鴻蒙紫氣歸來,他覺得不可能……
李景天吸收完全了第七塊靈魂,他依舊覺得不可能……
而如今,他竟然還見過天道?!
這讓他如何相信?!
多少年來,爲了超脫天道成聖,他先後做了多少事情?也不知爲此違背過多少次仙界的法規,修煉了多少禁術。
爲此,他不惜背道離德,對六界的事務不管不問,對天帝的職責不屑一顧,一味只想着超脫之法。
可是這麼多年以來,別說見到天道,就是想在意識中與天道對話,都做不到。
他曾經那麼想要得到天道的認可,想要天道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天道卻對他不屑一顧,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哪怕修煉得再苦再累,天道從來都不會多顧他一點。
而這也是他嫉妒陰天子的原因。
陰天子自飛昇降世之後,不管是修煉還是治理陰界,幾乎算是一路綠燈,沒有任何阻礙。
修煉上,他天賦異稟,普通人花費幾輩子都無法修煉而成的功法,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領悟,修行一個事成就能登頂。
管理上,他當天帝這麼多年,唯一的心腹仍然無法全然相信,即便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天帝軍團,也不能做到全盤信任。手下的能人大將,更是沒有。
初爲陰天子,就能引得十殿閻羅、十大護法和孟婆等人對他忠心不二。甚至只要陰天子願意,他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這些下屬去做,自己完全可以當個甩手掌櫃。而更令人羨慕的是,他從來都不怕下屬會把事情辦壞,而這些下屬做事也的確穩妥老練。
要不是第十殿那個女閻王入門時間尚短,小心思太多,也斷然不會被自己抓住破綻。
即便後面到了人界歷劫,還有個老天醫護着他,有那麼多漂亮、能幹又專情的女孩子們守着她。
這一切的一切,若是不是天道從中作梗,天帝打死都不相信。
“呵!”天帝依然氣息奄奄,周身靈氣正在快速消散,但看着李景天的目光依舊帶着譏諷和嘲笑。
“你選擇跟天道合作,聯手打敗我。這跟當初我與閻王聯手打敗你,有什麼區別?你口口聲聲說我算計了你的陰界,搶奪了你的成聖名額。可是背地裏卻不知道用什麼下作的法子,早就勾搭上了天道。呵!”
天帝不停地嗤笑,似在宣泄着自己的不滿。
體內的靈氣消散速度越來越快,天帝的身體已經無法保持實體狀態。
天帝……就快要消散了。
“你們這羣人,道貌岸然,說一套做一套,我不像你,至少我想做什麼都是直說!就這一點,我不知道比你高尚了多少!”
李景天也實在沒有想到,事已至此,天帝竟然只關心誰比誰更高尚。
“我從想過成聖。也從未想過與你爭什麼。”
李景天想了想,還是淡淡開口:“事實上,若不是你主動來惹,當初我壓根都不會知道,天界有你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
天帝似乎聽了一個笑話,虛弱一笑,卻只是咳出聲來。
“你以爲我會相信嗎?這個世界中,夠資格成聖的,只有你我二人。現在臨了了,你卻說不知道我的存在?”
李景天聳了聳肩,眉眼之間一片輕鬆。
“信不信由你。就連成聖這個事情,若非你主動挑起爭端,當初我亦不知曉有此事。”
“若是你想成聖,自己修煉、盤道,溝通天道,說不定早就成了。因爲天道從不渡無知之人,更何況我連成聖的心思都沒有。”
“你根本不必要做這一切……”
“不必要……”
天帝的身形越來越透明,最終直接變得模糊起來。
但直到消散之前,口中都一直在喃喃着最後一句話:
“不必要……”
難道,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情,這麼多的仇怨、憤恨、恐懼、籌謀、算計……
都是不必要的嗎?
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嗎?
“呵……呵呵……”
身爲天帝,他手握大權,尊貴無比。
但也因“天帝”這個身份,他的一生充滿了算計和陰謀,最終卻被告知“不必要”,又是何其地可悲……
天帝的身形終於徹底消散,最後只留了一陣輕笑,似乎是在笑自己的一生。
但在消散之前,他還是給李景天留下了一句話——